聽丁海說明後, 阮椒抬起頭說:“也不奇怪,她是在這裏死的, 隻是屍體被移走而已。”
魯子萱咬著下唇問:“我們上去嗎?”
阮椒點頭道:“當然。”
眾人直接朝著樓道走。
察覺到上麵的怨氣沸騰,阮椒給覃愫、李三娘使了眼『色』。
於是牛頭馬麵迅速朝魯子萱走去, 把本來守在一旁的丁海給擠開了。
丁海知道自己不如鬼神,就讓開位置,隻是還是會間或擔憂地看魯子萱一眼而已。
老式的舊樓裏沒有電梯, 怨氣就在三樓。
魯子萱能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變得很陰森, 明明阮同學就在前麵, 她卻覺得這個人影似乎很陌生,讓她產生一種充滿了孤寂的恐懼感。
突然間,一隻手輕輕推了她一把,魯子萱慌『亂』地轉頭, 發現推著自己的是阮椒——那剛剛她看見的、走在她前麵的人又是誰……又是什麼?強烈的恐懼讓她的瞳孔都有些渙散了。
阮椒微微皺眉, 用神力拍去她身上的一絲怨氣。
“魯小姐, 符還在嗎?”
魯子萱下意識地掏出兜裏的黃符, 但掏出來的卻不是完好的符紙,而是一把黑『色』的紙灰。她的臉『色』頓時變了:“阮同學,這——”
覃愫在一旁低聲說道:“沒有惡鬼襲擊, 可怨氣裏有引誘的意思。”
李三娘也說:“城隍爺, 剛才是我們一時沒察覺到。”
覃愫:“是我們失職了。”
阮椒無聲地說:“接下來謹慎些。”
他能理解, 覃愫和李三娘都是由厲鬼冊封的鬼神,對她們來說充滿怨氣的環境太熟悉了,難免會有注意不到的地方。反而是他, 對怨氣更敏感。
丁海同樣沒察覺,臉『色』凝重起來。他也該更警惕的。
阮椒讓魯子萱伸出手,在她的手心虛虛用神力畫了個符,說:“捏緊拳頭,不論發生什麼事,遇見什麼情況都不要鬆開——即使是我讓你鬆開,也不要照做。”
魯子萱忙不迭點頭。
然後繼續上樓。
樓梯間很安靜,幾乎是死寂的,明明這棟舊樓裏還有其他人,可他們卻好像被隔絕在異空間一樣,聽不見兩邊走廊的動靜,也感覺不到兩邊居住的人。
到三樓後,長長的走廊幽深黢黑,好像能把人吞噬一樣。
按照丁海的指點,阮椒正要率先向右拐,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直讓人頭皮發麻,與此同時,一道鬼影倏地躥出,衝著阮椒的麵門過來!
阮椒條件反『射』地抬腳踹去,神力自然過渡到腳掌,就把那鬼影踹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因為是本能行動,這一腳的神力不弱,鬼影被踹中的腹部好像是被點燃了似的,驟然嗞嗞地冒出大量黑氣,鬼影也變得越來越淡。
但幾乎是在鬼影撲向阮椒的同一時刻,門扇裏冒出一股濃烈的怨氣,正奔著魯子萱而去。
原來居然是聲東擊西,利用鬼影吸引其他人、鬼的注意,那女鬼卻是目標直指魯子萱!
隻不過……
不僅阮椒的反應太快,那鬼影在阮椒的腳下根本就沒堅持到一秒鍾,牛頭馬麵也早有準備。隻見牛頭迅速用龐大的身軀擋在魯子萱身前,鋼叉朝著前方一推——馬麵更是速度極快,瞬間出現在那團怨氣的背麵,用鐵鉤朝前一紮!
刹那間那團怨氣裏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就像是刮玻璃似的可怕聲音,比剛才的慘叫更淒厲,讓人腦中好像萬針穿刺般的疼痛。然而這樣的鬼嚎聲對鬼神們並沒有什麼用處,相反,牛頭的鋼叉更用力地推進怨氣團裏,馬麵的鐵鉤也刺得更深。
隻有丁海,他隻是個信念較強的孤魂野鬼,比不得厲鬼的情緒強烈,被鬼嚎聲一個刺激,身上的鬼氣都劇烈地抖動起來,鬼臉上是一陣陣的扭曲。
阮椒的手掌朝丁海揮了揮。
丁海身上的鬼氣稍稍緩和,他抱著頭立馬衝到阮椒的身邊,一臉的心有餘悸。
“太可怕了,她之前也曾經鬼哭過,但不像現在……”
阮椒沉聲道:“也就是說,她變得更厲害了。”
丁海也很驚訝,說道:“對,我昨天還見過她的。當時我為了阻止她,廢了不小的力氣,我和她都受了一些傷,我到現在都還有些不舒服,而她就算比我好得快,也不可能提升吧?”
阮椒眉頭緊鎖:“恐怕,是有什麼幫了她。”
難道又是個邪術士?如果真是那樣……他的視線落在被他踹出去後變淡的那個影子上,或許,不用如果,真的就是。
那個影子雖然已經很淡,並且一直在縮小著,形態卻還是很清楚的。那是一隻大概隻有半米高的小鬼,渾身紅皮,頭大、幹瘦,赤|『裸』上身,麵貌醜陋——這樣的小鬼,與其說它是鬼,不如說它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