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木製的男簪, 白蘇瑤用側臉蹭了蹭, 才不舍地遞給了阮椒, 說:“這是我跟老公結婚時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我親手做的, 一直戴在頭上的, 後來我們入世,不能留長頭發了,這發簪才被取下來,好好收藏在我們以前住著的洞府裏。這一次我就把它找了出來,要說跟我老公關係最緊密的東西,也隻有它了……”
雖然很舍不得定情信物, 但是老公本身更重要。
如果能因為這個救回老公……就算它不小心毀掉也值得。
心裏這麼想著,白蘇瑤『露』出期待的神情:“城隍爺, 這個可以嗎?”
阮椒接過來,笑著說道:“當然可以。”
白蘇瑤也微微鬆了口氣——她看著這個少年似的城隍, 覺得比剛才那麼威嚴的老爺更親近,而且不知不覺間, 也似乎更信任一些。
阮椒拿到了男簪, 也不遲疑, 就用神力朝上麵一點, 開啟了追蹤的神術。
在一道神光的籠罩下, 男簪慢慢地飛起來, 在原地開始旋轉……
白蘇瑤很緊張,她死死地盯著這男簪, 心裏默默地念到,一定要停,一定要停下……或許是她的願望太強烈了,那根男簪在轉動了好一會兒後,竟然真的停了下來,發簪的尾部指著某個方向不動。
這一刻,白蘇瑤幾乎要喜極而泣。
“他還在……他真的還在!”
要說白蘇瑤最害怕的,那必然是這根簪子隻會轉圈,最後也沒停下來——因為隻要不停,所代表的就隻有一件事——她的丈夫已經魂魄不存了。連魂魄都不存,才會即使由城隍爺施展神術也無法追蹤到對方的下落。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那邪道士的本事太強,連神靈的神術感知也能屏蔽了,但如果那邪道士真有那個本事,當初她老公就不可能拖住那道士讓她能逃走了。
阮椒也神情微鬆,笑了笑說:“好了,我們這就一起跟著簪子走,找你老公去。”
白蘇瑤聽他這麼接地氣的說法方式,表情也輕鬆了一些:“那就一切拜托您了。”
緊接著,阮椒一人當先,飄了出去。
在他的身後,白蘇瑤迫不及待地緊緊跟隨,然後就是牛頭馬麵、日夜遊神以及一群鬼兵、沒有鬼兵編製的那些女鬼。
浩浩『蕩』『蕩』,好大一群,威勢赫赫。
發簪在前方引路,一直把鬼神們帶向帝都最富裕的一個城區,在這裏有不少別墅小區,凡是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甚至有幾個小區的防禦工作特別好,沒有什麼門路或者社會地位不夠的,根本沒辦法住進去。
阮椒走在這個城區裏,可以清晰地看到上方飄『蕩』的金『色』功德雲,如同華蓋一樣籠罩在好幾個不同的小區上方,也庇護著小區裏的住戶。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小區都這樣,在功德雲很厚的文華小區旁邊,還有幾個小型的居民小區,這裏住著的人大多也很有身家,又因為距離文華小區最近,房價也是居高不下,同時,也間接好像被功德雲庇護著一樣,能沾點光……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發簪飛進去的並不是文華小區,而是離它比較近卻不是最近的那個金華小區,名字相似,走進去以後,很多風景也有類似。
在內部有個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湖麵上有個很奇特的涼亭,還有一些石墩子、石蓮花,這些東西的位置錯落有致,就像有什麼奇妙的韻味在裏麵一樣。
阮椒一眼看去,就知道這個人工湖是有道士出手了的,乍一看似乎平平無奇,實際上卻布置了一種道法,能淨化邪祟。
而在湖邊,就建造了好幾棟大小不等的別墅,彼此間有一定的距離,周圍還有花木成蔭,雅靜清幽,十分適合居住。
看到這些,阮椒有些感歎。
“那個道士住在這,還真是別出心裁。”
……誰能想到,一個多半會使用抽魂煉魄這種邪門手段的邪道士,竟然住在一個淨化邪祟的人工湖旁邊呢?所謂燈下黑,就是這樣了。
發簪在門前晃了三圈。
阮椒微微眯眼,為免打草驚蛇,用神術把所有的鬼神全部遮蔽住,自己也隱匿身形,跟著發簪直接進入了別墅裏。
發簪卻沒有在其他地方徘徊,而是一直朝下,帶著阮椒走到了地下室裏。
不過,地下室也是空空如也,並且幹淨極了,別說看到什麼鬼氣了,就連一些大多數地方都會有的惡氣也都沒有……這樣的幹淨,實在幹淨得不太正常。
發簪的尾部朝下,點了點地麵的某處。
阮椒恍然,聲音悄悄地傳入所有在場的鬼神耳中:“各位,恐怕地下室下麵還有地下室,大家都找一找機關吧。”說到這,他怕引起誤會,補充道,“倒不是不想直接穿牆下去,而是我隱約感覺下麵有陣法,一旦我們貿貿然動了,下麵的人必然會被立刻提醒,就會躲起來了。等找到機關以後,我們也不是要利用機關下去,畢竟啟動機關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我的意思是,找到機關以後先用神力控製住,以免等會兒戰鬥的時候,機關再被人利用。等機關找到了,我再施展個神術,堵住這裏的離開路徑,接著就不用管陣法不陣法的,直接穿牆跟下麵的人對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