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韓莊手裏羅盤上的指針瘋狂轉動,讓他目瞪口呆:這、這麼強的邪氣?
也來不及多想, 他急急忙忙地就朝著洞外衝了出去。
地麵仍然在搖動,韓莊用多年習武練出來的身法勉強不至於摔倒, 可走出去以後他就發現,有刺鼻的血腥味順著山風蔓延過來,熏得他頭昏眼花, 幾乎作嘔。但也是這樣, 他心裏一個“咯噔”, 暗想,該不是正好遇上奉山了吧?
這時候,另一座山頭上一道灰撲撲的影子飛快跑過來,直到韓莊的麵前才停下, 不是那隻跑出去抓老鼠的雜『毛』狐狸又是誰?雜『毛』狐狸的嘴角還有血, 不過身上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毛』也被扯下去幾綹, 瞧著更難看了。
韓莊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它, 急忙問:“怎麼樣,抓到沒有?”
雜『毛』狐狸不忿地說:“別提了,我本來是抓到了的, 正叼嘴裏往回跑呢, 結果不知怎麼地動山搖的, 直接把那老鼠給顛出去了,一下給摔到山坳裏成了一攤爛肉,後麵我聞到一股子血腥氣, 覺得情況不對,就趕緊回來了。”
韓莊點點頭表示明白:“我這邊也是,剛把洞裏的東西用雷符劈了,就感覺不對勁,出來以後正好看見你回來。”
兩個人迅速交流了幾句,雜『毛』狐狸還跳到韓莊的肩膀上,一起小心地往四麵搜索,那去的方向,就是血腥氣最重的那邊。
異狀很明顯,沒等他們找多久,就在左邊那山的山穀裏發現了衝天而起的怨氣,隱隱約約的還有什麼奇怪的氣流湧動,讓一人一狐都膽戰心驚的。
韓莊喉頭艱難地動了動,從懷裏『摸』出一張隱身符,貼在自己的身上。他們茅山派浸『淫』多年,還是有底蘊的,像他這樣的茅山弟子,現在身負重任,就被分派了這麼一張隱身符護體。而雜『毛』狐狸往旁邊一跳,因為身形小而在石頭縫和雜草之間小心隱蔽著,跟韓莊一起接近山穀。
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韓莊看見穀裏無數怨氣的中間,有個模糊的人影拿著奇形怪狀的黑幡,站在用血和一些模糊血肉畫成的陣法中間念念有詞……這一刻,他的心裏一動,屏住呼吸,無比緊張。
奉山!一定是正在布陣的奉山!
想到這裏,韓莊也不敢打擾,生怕有個萬一就讓他來不及回稟城隍爺,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後退,一直退到山的另一邊,保證下麵的奉山抬起頭來也看不見他的時候,他才拿出貼身放好的城隍爺小神像,低聲而又虔誠地呼喚:“城隍爺,城隍爺,我在胡城城外西南方向的荒山山腰,在附近的山穀裏怨氣衝天,有人在布陣,疑似奉山……”
阮椒盤膝坐在神堂裏,後方就是他的神像,有三柱高香矗立,而香火嫋嫋中,他閉著眼睛仔細感受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信仰,仔細分辨裏麵來自各位信徒的心聲。
為了避免錯過奉山的消息,自從他那次給玄門中人、保家仙們一起開過會後,就暫時辭去了在玄黃的職務,一直待在宗歲重別墅的神堂裏。
為了配合他,宗歲重特意讓人加班加點趕工做出來這樣一座巨大的城隍神像,為的就是能對他有所助力,幫他更好地搜集來自四麵八方的神力——畢竟,如果以城隍印為媒介是要花費神力的,而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每一點神力都要盡量節省才行。
——為了這個目的,阮椒都已經幾天幾夜沒吃飯也沒睡覺了。要知道,這對於一個曾經吃不了東西的“活屍”而言,那真不是普通的崩潰。
突然間,一道心聲突然地傳遞過來,在他的意識裏回響。
阮椒猛地睜開了眼。
這一道心聲來自於某個道士,傳遞的信息是,有個地方邪氣橫生,有什麼人在刻畫陣法,很有可能就是奉山?
幾乎是下一秒,阮椒就猛地站起來,顯化神身,循著那個小神像的方向,立即把自己投了過去,借由那個小神像,在那個道士的身邊顯化出來。
可以說,這就是神靈最方便的能力之一了。
青麵大鬼的出現,讓那名道士迅速行禮,指著前方的山林,說道:“城隍爺,那片樹林叫作鬼哭林,以前就是沒什麼人敢過來的死地,一直都有陰氣存在,所以即使裏麵出現什麼異常,也很少有人在意。昨天小道來到這裏,隻是抱著萬一的心態進去查探,花費了大半天以後,就發現鬼哭林裏居然真的有異常,小道沒敢接近,就先離開鬼哭林,稟報您老人家……”
阮椒點點頭:“既然這樣,本官就先進去看一看。”
道士說:“是,城隍爺,小道來給您帶路。”
阮椒沒異議。
道士走在前麵,繞過一些奇形怪狀的有陰氣的樹叢,就發現前麵有一片林子被人砍掉了大部分樹木,讓中間出現了一塊比較平整的林地。林地那裏散發著濃濃的邪氣,地麵有很多血肉模糊的東西組成了很奇異的陣法,線條雜『亂』但含著很邪惡的力量,而那些血肉看著也好像是一些內髒似的東西,的確很像是奉山要弄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