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又是邀功,又是訴情,一舉兩得,半點都不浪費機會。
至於漏水原因,原來是客用衛生間的一個三角閥腐鏽了,選在今日家中無人的時候崩裂開來,上演了一出水漫金山。
這客用衛生間又位於全屋最中央的黃金地段,每間屋子都被這大水一視同仁地浸潤過一遍。實木地板泡了個結結實實,家具全都『插』秧似的立在水中央。
不過因為發現的早,劉老太太家受災倒是不嚴重,隻是牆壁滲水,沒有波及家具和地板。
“家具都沒事,隻是需要換一批木地板。”顧元卓對江雨生說,“我看你倒不如借此機會重新裝修一遍。這房子怕裝修了也有十來年,風格拖泥帶水,早就過時。我認識一位剛回國的設計師,風格簡潔利落,很適合你。”
“一裝修就要好幾個月,我和敏真住哪裏?”
“還能住哪裏?”顧元卓笑著朝江雨生擠眉弄眼,“我家又沒有被淹,空房間又多。你們爺兒倆暫時住過來就好。”
片刻沉默後,江雨生淡淡道:“顧元卓,要不是對你足夠了解,都要懷疑我家漏水是你一手安排的。”
顧元卓笑嗬嗬,靠著牆,身子歪歪地朝江雨生斜過去。
“要是我肯做這個事,那我搬來第二天你家就漏水了。”
江雨生斜睨著他:“那也不用住你家。外麵酒店多得是。”
顧元卓低聲說:“你別隻想到你一個大男人,住哪裏都方便。敏真這麼個大姑娘了,衣服鞋子堆成山,怎麼搬去酒店?我家一應俱全,又有鍾點工做飯,平時一起上班也方便。”
江雨生依舊冷笑。
“那我向你保證。昨晚兒的事,絕對不再發生了。”顧元卓的唇一湊到了江雨生耳邊,輕飄飄地吹著氣,“以後沒你允許,絕對不『亂』碰你,好不好?”
江雨生麵無表情,耳朵卻火辣辣起來。
顧元卓見好就收,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敏兒,收拾行李,住叔叔家去咯!”
敏真一聲歡呼,跟著顧元卓跑了。
江雨生靠在牆邊,好一陣才順過氣,給耳朵也降了溫。
他環視了一圈泡得如澡堂子的客廳。
“江雨生,你有點出息吧。”他對自己說。
可終究還是收拾了換洗衣物,走進了顧家的門。
江家舅甥倆搬家時,顧元卓吩咐鍾點工做了一大桌子飯菜,還砰地開了一瓶香檳,美其名曰表示慰問。
酒足飯飽,一家三口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敏真忽而道:“叔,我們看到你的報道了。”
“哦,名利場。”顧元卓拿手肘碰了碰江雨生,“你覺得怎麼樣?”
江雨生盯著電視:“你何時出道拍電影?我會給員工發電影票,支持一下你。”
顧元卓笑:“那是還在美國的時候接受的采訪了,沒想到會鬧這麼大。我也並不想出這個風頭。又不靠這張臉做生意。”
敏真說:“現在說這謙虛的話已經遲了。整個園區都知道你這個大名人了。我聽小朱姐姐她們說,要多別的公司的美女都來打聽你呢。你不心動呀?”
“老咯,消受不了這個豔福咯。”顧元卓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裏,朝江雨生拋去一個脈脈溫情的眼神,“月是故鄉明,人是舊時親。我功成名就回家鄉,還不就是因為戀舊麼。要圖新鮮,紐約又缺少美人了?”
江雨生麵無表情地繼續看電視。
顧元卓低沉的嗓音鑽入他耳中:“這是故劍之情。別人再好,我都不要。”
有那麼一個人,在他稚氣單純的時候來到他身邊,看著他成長,陪著他經曆人生中最慘烈的家破人亡,幫助他熬過低穀,再毫無保留地支持他遠走拚搏。
這樣的故劍,人生能得一把已是上天恩賜。他隻想將他尋回來,摟在懷裏,好好珍藏一生一世。
江雨生好不容易降溫的耳朵又開始微微發燙。
他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時間不過九點半,現在小學生都不會睡這麼早。
江雨生一走,敏真也回房看韓劇去了。
顧元卓衝了個澡出來,從冰箱裏拿了幾瓶冰啤酒,走到江雨生的門口,敲響了門。
門縫裏透出的燈光有人影晃動,江雨生穿著t恤睡褲打開了門。
濕潤的短發耷在額前,渾身散發著濕潤的清香。白日裏的冷清高傲全都被這水氣熏得軟綿綿,輕飄飄,像一口。
“看球不?”顧元卓靠著門框,雙眉被屋內的光照得如盈盈秋水,“去影音室,我有高清投影儀,看著很過癮。”
江雨生此刻連眼皮都有些軟:“哪兩個隊?”
“葡萄牙對西班牙。有你喜歡的c羅。”
江雨生依舊淡淡的。
“你不能隻和郭信文賭球呀。”顧元卓委屈,“對朋友要一視同仁。”
“你這趕鴨子上架呢。”江雨生好笑,“總是拿錢來賭,怪沒意思。”
“那咱們賭別的唄。”顧元卓低低的嗓音能與這片安靜的空氣產生共鳴,“誰的球隊進了一球,輸的一方就要聽命做件事,怎麼樣?”
這個賭約,可比賭錢要危險許多。
可越是危險的事,往往越具有誘『惑』,勾引的人欲罷不能。
這樣一個暑氣彌漫的深夜,空調靜悄悄的吹著涼氣,讓這間華麗的公寓與世隔絕,懸浮在都市的上空。
也許前麵是深淵,也許是樂園。不走過去,你將永遠無法得知。
江雨生長眉一挑,向前邁出了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顧總再度發起進攻。
請不要錯過明日的重頭戲!!!!
(你們都知道葡萄牙對西班牙的比分的。文章時間上的bug請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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