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未定。”領導道,“學校也在開會研究,商量如何發布公告。你這幾天先別來學校,我們安排老師代課。”
江雨生胸腔之中一股怨怒之氣左突右衝,發泄不得。
顧元卓走過來,牽起了他的手。
“去上班吧。”江雨生毅然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總不能因為有人汙蔑我,我就連門都不敢出了。”
顧元卓吻了吻他的額頭:“好。”
他們倆依舊同乘一輛車,抵達公司後,各自進自己的公司上班。
江雨生在員工們詫異且好奇的注視下,目不斜視地走進辦公室。
助理小楊紅著眼睛進來聽吩咐。
“你這是怎麼了?”江雨生問。
小楊委屈道:“網上那些人說您的話好難聽……”
江雨生笑道:“我都不在意,你們哭什麼?那種小人,有什麼話不能當麵和我對峙,藏在暗處,有話也不一口氣說完。別怕,我能對付。”
他打發走小楊,又把許嬌叫了進來。
江雨生對這個首席大弟子,格外信任幾分:“許嬌,最近是非常時期,實驗室裏的人事,你幫我多盯著點。”
“您放心好了!”許嬌鬥誌盎然,“對了,江教授,我們幾個人私下討論過,懷疑是不是當年小劉那個事的後遺症?”
她指的是曾經有個實習生的男友誤會江雨生同他*屏蔽的關鍵字*有染,前來大鬧,被顧元卓收拾了的事。
江雨生都快忘了這一出。
“我問了一個師兄,他說小劉那個男朋友至今一事無成。怕不是他把自己的失敗怪罪到您頭上?”
江雨生是t大名人,而且即將在校慶活動上發表演講,確實風頭正盛。有人嫉妒眼紅,再正常不過。
“我會留意的。”江雨生口頭說著,卻覺得這次害自己的人有一定頭腦和計劃,不大像那個莽撞粗魯的小夥子所為。
他對顧元卓說:“那人這麼鬧一出,就算得逞,也不過是我從學校辭職,丟掉一個賺不了幾個錢的工作。我公司照舊開,生意照舊做,除去名譽,其他並不受影響。”
“名譽也是很重要的事了。”顧元卓說。
“可大不了把臉皮繃厚一點,一咬牙就過去了。”江雨生道,“就算沒這個事,將來我們倆出櫃,旁人也會拿這事議論一番的。”
輿論持續發酵了一整天,隻是因為沒有證據,當事人又不表態,網友半天討論不出個頭緒來,漸漸覺得無趣。
郭信文,顧元卓的團隊,以及敏真的小幫手傅閆三方努力,也沒能把對方找出來。
傅閆說:“手機注冊的賬號,手機卡屬於一個家政大姐。那大姐五十來歲,都還不會用智能機呢,顯然不是她發的微博。”
“登陸地址上有什麼線索?”
“是用一台蘋果8手機發的,服務器定位在t市成興區。”
“真是可惡!”敏真氣得用英語罵粗口。那片市區至少住著一百萬人,誰能排查得清楚。
一群人提心吊膽的等著樓上把第二支靴子丟下來,看看對方手頭到底還有什麼料。可是等來等去,一連數天過去,對方卻再也沒有了新動靜。
網絡時代的熱度從來維持不了一個星期。江雨生在本地再有名,也不過隻是個長得帥氣的大學教授而已。
不過三四日,網絡上就再沒有人提這個事。
到了第五天,有一位女明星恰好*屏蔽的關鍵字*被抓包,所有人都觀賞她丈夫頭頂的綠帽子去了。誰還在意一個小教授有沒有*屏蔽的關鍵字*男學生?
江雨生他們並未放鬆警惕,可是學校倒是鬆了一口氣。
“學校裏開會討論,都一致認為是有人惡意中傷你。”領導對江雨生道,“好在這個事已過去,也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學校還是想請你在校慶上發言的。很多領導、校友和社會人士都很期待那天能看到你。”
江雨生亦和氣謙虛道:“這是學校對我的賞識和認可,我一定會做好的。”
掛了電話,江雨生坐在辦公桌前,一連做好幾個深呼吸,才將滿腔左突右衝的怒氣抑製住。
他還巴不得對方接連不停地爆料黑他,好讓他們這邊得到更多的線索將對方揪出來,也讓他自己有更充分的理由去反駁和回擊。
但是對方一擊後就銷聲匿跡,隻在江湖上留下一個模糊曖昧的傳言。
他江雨生拿著那條*屏蔽的關鍵字*,反駁了,沒準還落人口舌:這麼虛假的謠言都煞有介事地來反駁,是不是做賊心虛?
不反駁,那別人更加借口添油加醋,編排他的總總是非。
如今像什麼樣子?
活似被打了一記悶棍的狗,暈頭轉向,又痛又惱,卻是連個吠的方向都找不到。
最關鍵的是,江雨生覺得這事絕對還沒有結束。那第二隻靴子,遲早都會掉下來!
“喲,難得見淡定的江大教授氣成一隻河豚。”
隨著那懶洋洋的語調,於懷平坐在輪椅上,被護工推進了江雨生的辦公室。一邊笑著,一邊摘下口罩。
江雨生猛然起身,驚駭道:“你怎麼跑這裏來了?你怎麼都坐輪椅了?”
於懷平的臉『色』同白日裏的吸血鬼無異,嘴唇和十個指頭都是淡淡的紫『色』。最讓江雨生震驚的是,他終於掛上了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