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張洪心底卻門清,金波這種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家人,都能痛下心的狠角色來說,這句話,絕不單單是玩笑那麼簡單。
恐怕除了警示,還有威脅的成分在裏麵。
事到如今,張洪也算是騎馬難下。
換做是在市教育局的時候,他沒什麼朋友,如若是為了別人的事情,而麻煩到自己,他絕對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便直接回絕了金波。
甚至還會不惜得罪似的在補刀幾句。
用他的話講,得罪完了,反正有別人背鍋。
可這一次,來拜托他的人是慕淘淘,受罪的人是徐欣,兩個女孩子於他而言,都是朋友,有一個甚至於還會超脫於朋友。
此種關係下,令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利弊。
“默默媽媽,你看你說這話不就見外了?”
張洪換上一副油膩到發亮的氣息,就差直接雙手插兜,管人家長要禮了。
金波習慣了類似的場麵,笑得跟朵花似的,點頭應下張洪的話:“是是是,以後啊,張主任要是有什麼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們全家都肯定無條件支持!”
張洪眯縫著眼睛,笑而不語,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下金波的心托了底,她的腳便不再橫在門縫間,臉部肌肉都快要僵硬了,也始終掛著笑,對張洪最後說道。
“孩子交給你我放心,那行,我公司還有事,我就先撤了,張主任,麻煩您將默默送到班上哈。”
嗬嗬,徐欣班級距離張洪辦公室不過下個樓的功夫,原本就是金波捎帶腳的事情,然而她卻偏不。
為的就是讓包括家長老師在內的所有人,都好好看看,如今她家孩子,可是有主任親自保駕護航。
以後要是誰再有怠慢,得罪的可不就單單是她一個家長那麼簡單了。
送走金波,張洪低頭看向默默。
那孩子明顯對被媽媽扔到一邊的甜豆花兒更感興趣。
張洪用手背兒碰了碰儼然已經涼透了的碗壁,果然,他這一碰,小默默便不再沉默,雖然依舊怯怯的,但張洪能明顯看到孩子眼神中的變化。
怎麼說呢,那是種明顯帶著渴望之光的眼神。
“默默,還想吃嗎,你的小肚子是不是已經撐到了?”
張洪拿起碗,在默默眼前晃了兩圈問道。
默默抬眼快速看了眼張洪,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可我看這碗豆花挺平平無奇的呀,你怎麼會這麼喜歡,你要不要跟我說說它到底特別在哪裏,如果是真的話,那我就讓管食堂的李奶奶,每周都做一次這個味道的豆花兒。”
“是真的嗎?”
默默幾乎脫口問道。
這也是張洪第一次直觀的看到,向來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默默,原來也有驚慌的時候。
他沉沉的點頭,像是在給默默承諾著什麼似的,說道。
“張叔叔跟你保證,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