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浦縣衙門。
已是日出三杆,衙門內卻無人值班,除了有兩個衙役在守門之外,其他衙役都在縣衙後堂擼著袖子——鬥蛐蛐。
一陣陣吆喝聲震天的響,空氣中彌漫著頹靡的味道,這些衙役絲毫沒有半點在衙門當差該有的樣子。
知縣丁九禦圖在鬧哄哄的聲音中,正愜意的躺在他的專屬藤條躺椅上,一邊閉著眼睛上下搖晃著肥胖的身子,嘴裏一邊慢悠悠的哼著小曲兒,好不享受!
就在大家鬥蛐蛐鬥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守門的衙役李七的聲音由遠及近:“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丁九圖聞言睜開了他那雙有著單眼皮的小眼睛,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氣喘籲籲跑到他麵前的李七說:“去去去,本大人好著很呢,瞎說什麼呢!”
“不是,不是大人不好了,是我們不好了!”李七說著感覺也把自己給繞暈了,用手撓了撓後腦勺著急的解釋道:“哎呀,我是說,欽差大人來了!就在衙門口!”
“什麼?欽差大人?不能吧?沒收到上麵這個消息啊?”丁九圖趕忙坐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那雙小眼睛。
原本鬧哄哄的後堂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大家麵麵相覷,氣氛似乎變得凝重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這不趕緊過來稟告大人您了嗎!要不大人親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李七提議道。
“走,去看看。”丁九圖肥胖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心裏一邊打著鼓一邊向衙門口走去。
陌儒晏等人也不著急,正耐心的在衙門口等待著。衙門口的兩個石獅子正莊嚴的站立於在他們麵前,朱紅色的大門上方高高懸掛著“縣大衙”這幾個燙金的大字。
“咦,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衙門口似乎有些奇怪啊,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施語蝶跟隨在陌儒晏的身後,情不自禁的將自己心中的疑慮給說了出來,以前古裝劇她可是看得不少,總覺得這衙門似乎有哪些不一樣。
“少了一隻鳴冤鼓。”陌儒晏沉聲回答著,上前問起了另一名衙役齊孜:“這衙門口為何不設鳴冤鼓?”
“這——”齊孜的臉色變了變,支支吾吾的回答道:“這鳴冤鼓不是沒有設置,而是——而是被賊人偷走了。”
“被賊人偷走了?”陌儒晏詫異的提高了音量,“這是為何?”
“我也……我也不知道。”齊孜下意識的用手去擦了擦額頭上那突然冒出來的汗珠,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丁九圖在眾人的擁簇下出來了,齊孜一見他便像是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他這表情的微細變化並沒有逃過陌儒晏那如鷹般犀利的眼睛,因此當陌儒晏的視線從齊孜的身上轉移到丁九圖那裏時,眼眸裏便多了幾分探究。
隻見李孜將耳朵附上了丁九圖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後,丁九圖便的臉色變了變,走到陌儒晏的麵前問道:“聽說你是朝廷剛剛派下來的欽差大臣,不知你的任命書可否出示給本官看看?”
“那是自然。”陌儒晏說完便從旭月早已準備在手裏的聖旨給拿了過來,遞給了丁九圖。
丁九圖接過聖旨,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遍之後,便趕緊下跪行禮:“下官不知欽差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無礙,丁大人請起。”陌儒晏伸手將丁九圖扶了起來。
“那這幾位是?”丁九圖指向一旁的施語蝶等人問道。
“這幾位都是我的貼身隨從,日後丁大人就慢慢熟悉了。丁大人不準備請我等進入衙門?”
陌儒晏嘴角輕抿,給人一種冷漠疏離的感覺。丁九圖感受到了他強大的氣場,不由得在暗地裏捏了一把冷汗,趕忙半著腰討好道:“大人您這說的是哪裏的話?大人能到訪這小小的縣衙,這縣衙內便馬上蓬蓽生輝,下官歡迎還來不及呢!大人請吧!”
陌儒晏率領眾人跟隨著丁九圖進了衙門,而圍在一旁的眾衙役則個個麵色怪異的著在大眼瞪小眼,似乎對於這突然降臨的欽差大人——有著一種不可言喻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