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凶殘的恩人一家結伴返回部落,野犬族的獸人們個個都非常高興。
他們的部落處於大石山的東北方向,苦熬過了旱季,大遷徙是他們進入雨季的第一次打獵。來到大石山的時候,附近已經零零星星有不少遷徙的獵物,多少撫慰了一群在旱季餓得眼睛發綠的猛獸和怪物,但這兩三天裏也已經是險象環生。他們是結伴狩獵的猛獸部落,遇上一兩隻肉食猛獸或者怪物,小心謹慎的話,受些輕傷就能夠拿下,也起了些威懾作用。不過,再怎麼威懾,野犬族的獸形也有兩三米,源源不斷朝著這裏趕過來的肉食猛獸和怪物們完全不介意拿他們填飽肚子。那幾天,所有人都過得小心翼翼,連覺都睡不安穩。
而現在,大遷徙還在繼續,回去的路程隻會更艱難。草食動物們隻顧著奔向返青的南部大草原,不會為了任何事情停下蹄子。擋在它們路上的其他動物、植物,隻有被踐踏成泥的份。這裏離返青的草原太近,有時候它們連晚上也不會休息,又有捕獵的肉食猛獸和怪物白天黑夜地出沒,兩種危險隨時都可能一起出現。繞路倒是沒問題,但傷員可等不了那麼久。黑豹族的獸耳少年雖然說確實是恩人,但簡單粗暴的治療方式實在令人擔心。換了沒那麼健壯的獸人,說不定連治療的過程都撐不住。
恩人們要一起回部落了,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石山上凶殘的場景,他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什麼肉食猛獸,什麼怪物都不用怕了,白天避著遷徙的草食動物洪流,晚上加緊趕路,肯定沒有問題。
他們想得太簡單了,野犬族族長說明了關於返程的想法之後,凶器之首的虎族青年眯了眯眼睛,這樣回應:
“怎麼隻在夜裏趕路?早點回部落找祭司治療比較好吧。”
“必須避開遷徙的草食動物。”
“別急著避開,它們繞個路應該沒問題。”
“……它們可不知道什麼叫做繞路。”
“我會讓它們知道的。”
虎族青年說得非常輕鬆,他的伴侶豹族少年也沒有任何意見。野犬族族長看著一臉輕鬆的凶器一家,默默地閉上了嘴。
秦笙並不是不知道被踐踏成泥的危險,但是他相信衛瀚不會輕易說這種話,一旦說了,就一定能做到。而且,這些瘋狂奔跑的草食動物,正是練習眼力和臂力的好對象,他也有些躍躍欲試。
豎起耳朵聽著他們對話、悄悄觀察他們的野犬族獸人們糾結了。相信,還是不相信,這是一個問題。
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們考慮了,衛瀚走進了最近的草食動物洪流裏,眼疾手快地抓住馬上要紮到他身上的水牛犄角,踹開緊跟上來的紅眼水牛,順勢用手裏的水牛橫掃一大片。成年水牛的重量驚人,被正麵掃到的水牛重則肋部塌陷摔飛出去、輕則蹄子折斷倒下去。短短的時間裏,他的周圍就已經躺滿了奄奄一息的水牛,還有一些摔得太遠的,被同類踩踏得慘不忍睹。目睹到慘狀的水牛們不再前仆後繼地向他衝過來了,它們聰明地繞開了這個凶殘的家夥。
真的,繞開了。野犬族獸人們目瞪口呆。
曾經頂死過很多草原部落獸人的巨大水牛,居然不再橫衝直撞,繞開了!
大凶器隨手把那隻作為殘害同類的武器的水牛丟到一邊,輕鬆地說:“這些夠了嗎?”
野犬族族長艱難地把目光轉向他,完全沒聽懂。
“吃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當作物資和你們交換,夠你們部落吃了嗎?”大凶器拔出一隻水牛角,仔細地端詳著。
五六十頭肥壯的雄水牛,等於二三百頭角馬,等於上千隻羚羊,夠了嗎?當然夠了!問題是怎麼運回去?拖不動啊!
“先吃吧。”找到幾隻最漂亮的水牛角,順便把最肥美的水牛挑出來,大凶器理所當然地吩咐兩隻小家夥去找幹柴,“趕路之前,先吃飽。”
“估算完負重,再醃製。能帶多少算多少。”秦笙提醒望著水牛們兩眼發直的野犬族族長。草原上天氣比較熱,新鮮的獵物存放不了多久。他們要花兩三天的時間運回獵物,估計隻能用鹽醃製防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