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一點?”
秦笙順著遞杯子的手,看向笑得格外愉快的衛瀚。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某人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麼事情。
“多喝幾口,就知道它的好處了。”衛瀚把杯子往他手裏推了推。
秦笙默默地看著木杯裏有些渾濁的液體,又灌了一大口,辣得咳嗽起來。
衛瀚笑著拍拍他的脊背,找了一杯清水讓他緩一緩。旁邊的野犬族獸人們善意地大笑起來。“第一次喝都是這樣!”“習慣了就離不開它了!”“嘿,晚上喝點這個,保證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
在他們東一句西一句的勸說下,秦笙不知不覺喝了不少,也漸漸適應了飲料的微辣。衛瀚時不時地把木杯拿過來喝上幾口,又添滿了繼續遞給他。兩人用一個木杯喝飲料,簡單的動作之間也透著親昵,關係昭然若揭。
哪一個部落裏都有同性伴侶,大家都非常寬容。但是,通常來說,都是同族獸人組成伴侶,因為出門遊曆才能遇得上異族獸人,而能夠出門遊曆的獸人後來大都經過試煉娶了雌性伴侶。像眼前這種雙方都有足夠的能力支撐一個家庭的異族獸人走到一起,其實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
“兩位恩人不是同一個部族,是外出遊曆的時候遇上的?”有時候,獸人也有很強烈的好奇心,尤其是還沒有機會走出部落的年輕獸人。問話的年輕獸人在回程的路上隻顧著被凶器一家震驚得麻木了,沒有機會和這兩位凶器聊天,現在正是好時候。
“我是風雨城區域的,他是冬之城區域的。我們在前往冬之城的路上遇見了。”衛瀚解釋,順便又把滿滿一木杯的飲料放到秦笙觸手可及的地方。
“冬之城啊,聽起來都很遙遠呢!我們甚至連夏之城都沒有去過。”幾個年輕的野犬族獸人附和著感歎。很多獸人一生隻會在曆練的時候出一次門,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是無法獨自踏上旅途的。
“等你們能力夠了,自然就可以去夏之城了。”野犬族族長說,“咱們部落離夏之城比較遠,如果不好好鍛煉你們,恐怕路上就會出事!”
“其實也不算遠吧!如果沿著大遷徙的路一直走,就不用繞路了。”
“沿著大遷徙的路?你們有那個能耐嗎?”野犬族族長對自家的年輕獸人毫不客氣。
“……我們是沒有,不過兩位恩人肯定可以走那條路去夏之城,據說可以省一半時間呢。”
“我們當時也隻想著一路往南而已。”秦笙說。其實大遷徙後段,草食動物們分散之後,就不會再有橫衝直撞的大批動物出現了。這個時候最具威脅的是那些一直追隨大遷徙的肉食猛獸和怪物。它們捕獵的時候可不會區分普通的動物和獸人。當然,對於他們來說,它們和草食動物也沒有任何區別,都隻是獵物而已。
“聽說大遷徙路上有一段寸草不生的焦土,盡頭是一片沼澤。在風雨城區域來往遷徙的草食動物最後都會到那片沼澤附近去。”
“焦土……”衛瀚皺了皺眉頭,到時候需要準備充分的水和食物。果然,如果不是夏之城區域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多找些部落打聽打聽路線的信息還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恩人們來說這都是小事!來!繼續喝!”
“喝!”
喝完一輪又一輪,不少野犬族獸人開始搖搖晃晃地起身,繞著火堆踢腿擺手跳起舞來。
在快樂的吆喝聲中,秦笙隻覺得暈乎乎的,旁邊衛瀚說話的聲音忽遠忽近,他不得不反問一句:“你說什麼?”
“這兒有點吵,我也有點頭昏。離開這裏,出去走一走,也許好一點。”衛瀚重複一遍,伸手拉他起來。
“走吧。”衛瀚轉身穿過歡樂的人群。
秦笙有點迷蒙地看著周圍,努力地分辨為什麼有些熟悉的人和物都仿佛模糊拉伸了,變得陌生起來。他完全能夠理解衛瀚的話,也很想努力地跟著他行動,但是手和腳卻不聽使喚,有些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