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月光灑滿了房間。秦笙卷起自己繪製的地圖,放進衛瀚特製的犀角筒裏。白色的犀角筒上刻畫著簡單的花紋,古樸而流暢,像圖畫,又像文字。白犀角在春之城也許是名貴的,不過秦笙喜歡這犀角筒是因為它足夠堅硬而且防水。當然,也因為它是衛瀚親手製作的禮物。
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水腥味和樹林散發出的清香,隱約也有一陣誘人的食物香味傳過來。
小狐狸鼻子動了動,朦朦朧朧地坐起來,擦了擦眼睛:“吃的……”
小獅子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阿笙?”秦白歪了歪腦袋,好像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不過,沒有多久,他就想了起來,按著癟癟的小肚皮:“餓了。”
在小吃貨看來,吃飯當然比睡覺重要。他使勁地推著小獅子,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醒。
秦笙一直默默地看著他們的動作,直到他們都精神起來,才起身推開門:“走。”
狹窄的廳堂裏已經坐了一桌人,秦笙掃了他們一眼:三個獸人,一個獅族、一個獵豹族、一個花豹族,確實都是猛獸族的獸人。猛獸族的獸人參與除怪,總比當初那些草食部族不明不白送上門被殺好多了。
那三個獸人也打量著他和兩隻幼崽。一個成年獸人與兩隻幼崽外出遊曆實在太罕見,何況白狐幼崽明顯不屬於夏之城區域。他們也發現了秦笙的獸耳,獸耳獸人雖然稀少,不過,大家多少都聽說過。獸耳獸人的特點就是不能變成獸形、實力低下,隻靠自己根本沒辦法生存。但是,從這個黑豹族獸耳獸人的身上,卻隻能感受到淡漠和自信。
廳堂裏隻有四張桌子,挨得非常近。秦笙和兩隻小家夥選擇了靠近門邊的桌子。他們剛坐下來,鯰魚族店主就端上幾份香噴噴的煎魚:“請嚐嚐我們夏之城的特產。”
“好香!”秦白深深地吸了口氣,小臉有些糾結地皺起來,“阿笙……我們……我們要不要等阿瀚回來一起吃……”
“等一等也沒關係,不是很餓。”衛橙體貼地接話。
很明顯,小狐狸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小獅子的反應卻很一般。兩雙同樣濕漉漉的大眼睛裏,表達的完全是不同的渴望。秦笙忍俊不禁,把兩份煎魚推到他們跟前:“先吃,不用等。”
就在他們開始享用風味獨特的煎魚的時候,衛瀚走了進來。
俊美白皙的虎族青年的出現,奪取了眾人的注意力,但他自己卻好像並沒有察覺,或者說並不在意。盡管店主和三個猛獸族獸人的視線都緊跟著他不放,他仍然泰然自若地在桌邊坐下來,拎起秦笙那份煎魚,三兩下吃得幹幹淨淨。
對於獸人來說,共享食物是非常親密的行為。在旁觀者們看來,隻是這一個動作,就明明白白地顯示出這兩個獸人之間的關係:不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同伴,就是視若珍寶的伴侶。
一份煎魚顯然遠遠不夠,衛瀚把換來的一袋石幣丟在桌子中央:“再來十五份,另算石幣。”
店主愣了愣,這才答應:“好,稍等。石幣不用另算了,食物和住宿都在五個石幣裏了。”
“我們可是很守信的!”鯰魚族小幼崽從他父親身後探出小腦袋,繃著小臉強調。
“那就不客氣了。還有什麼其他的食物嗎?一起上來吧。”大吃貨笑眯眯地接話。
店主猶豫了一會兒:“有一種塊莖……不知道各位願不願意嚐試一下。”
“行啊。”
片刻之後,一家四口對著滿盆黑乎乎的燒焦物體,無言以對。
終於知道這裏房間幹淨、價格合理、煎魚美味,為什麼還沒什麼人光顧的原因了。秦笙心裏默默地想著,難道除了煎魚之外,店主什麼都不會做了嗎?誰都受不了一直吃一種口味的煎魚吧。
休息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一早,衛瀚委婉地謝絕了店主提供早飯的好意,帶著秦笙和兩隻幼崽走出了旅店,開始慢慢地逛夏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