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銘果然如容陵陌所言,是個熱忱的老實人,他招呼裴澤進他房裏,從成堆成迭的書籍中,好不容易清出一個位置來,請裴澤坐下。
他尷尬地說道:“房裏有些亂,你別嫌棄。”
裴澤精明地掃視過四周,發現除了書外,比較奇特的是有一個閃著光芒的四方扁盒子立在桌麵上。
褚銘見到他的目光停在那上頭,就端著泡麵走過去,極為珍惜地拍了拍,說道:“這是我吃飯的家夥,沒它我會死的。”
不知是否提起這個話題,觸動到這寂寞的書生心中的哪一點,他像要把所有苦悶傾倒出來般,開始非常詳盡地對裴澤解說起那東西的用途與使用方式來。
憋悶太久的人,一旦找到機會發泄,瞬間就變成了個超級大話嘮。
裴澤雖不喜歡耐住性子聽人說些廢話,但褚銘說的事情卻對他初來這個異世,非常有幫助。
甚至在褚銘驚覺自己花費太多時間瞎扯淡,而沒有完成他今日該打的字數時,反倒是裴澤有些意猶未盡,希望他能夠繼續說下去。
“兄弟,我得跟你說聲抱歉了。”褚銘歎了好大一口氣,“實在是我不得不完成今天該寫的字數,否則就無法向我的編輯交待,有些話,我們隻得下次有空再聊了。”
裴澤也不好繼續叨擾人家,他雖是個行事但求己心爽快之人,但卻更相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這句話。
他謝過褚名後,從他的房裏出來,接著第一次踏進自己的房裏,他環顧周遭,觀察到這房間的格局與褚銘的一模一樣,可他這裏空蕩蕩的,什麼屬於他私人的東西也沒有,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便是他也有一部跟褚銘一樣的電腦,放置在書桌前方。
諾大的房裏,隻有他一人。經過半日的折騰,他由裏到外,從頭到腳都覺得滿是疲累。
裴澤幹脆和衣倒在床上,閉起眼睛想讓腦子好好休息,不願再去多想這些煩心的事,可即便他希望這樣,芙瑤嬌俏的模樣卻依舊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就這樣他輾轉反側了許久,絲毫尋不到半點睡意。
他忿忿地從床上起來,進到浴廁裏,不停地朝自己潑水。
當他在抬起頭來,從鏡中的反射看到自己濕漉漉的臉時,他無聲地笑了,心裏想著,是水抑或是其他什麼東西又有何分別。有誰能看得見?又有誰會關心他此時此刻的感受?
可他畢竟是個堅強的人,不想繼續自怨自哀,索性照著剛剛褚銘所說的,開了電腦摸索了一陣子,但始終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有人開口問道:“教主,我是江心淮,你現在方不方便出來說句話?”
裴澤正愁尋不到人來泄他心中的火,就在她舉起手再度要敲門的時候,突然間,他猛地打開房門,也不待她有所反應,便一把將她拉了進來,還順便一腳把門給踢關上。
一甩手,江心淮就被他摔進椅子裏麵,肩膀生生撞了好大一下,她下意識地咬緊嘴唇,隻是悶哼了一聲。
“我終於弄明白了,妳是他們派來帶我的人。”裴澤勾起嘴角,絲毫不憐惜地說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我表現得好或不好,就關係到妳的前途好或不好,我猜的沒有錯吧?”
“沒錯。”江心淮揉了揉肩膀,平靜地說道。
“既然如此,是不是我要妳做什麼,妳便得做什麼?否則我若是不願意配合,你的麻煩可就大了。”裴澤臉上帶著惡意的微笑。
“教主,你這是多大的臉,好好想一想,你現在對公司什麼貢獻也沒有,要真拿來比,你與我都是一樣的。”瞧著他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她忍不住失笑道,“人貴在自知,你目前能贏過我多少?要我聽你的話,那也得你有那樣的身價才行,再說,你憑什麼來命令我,現在的你,還得求我幫你不是?”
裴澤瞇起眼睛,狠狠地緊盯著她,不發一語。
江心淮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他開機的電腦旁,不想再跟他在同一個話題上打轉,有些傷人的話,她點到為止就好。
“你會使用電腦了?你醒來前,雖然已經被灌入現代的基本常識與能力,但如今都還沒上過課,你就能夠上手了嗎?”她若無其事地與他閑聊。
可裴澤果然沒接收到她釋出的善意,他繼續動著歪腦筋,企圖證明他那魔教教主的名頭,絕非浪得虛名。
他悄然走到她的身後,親昵地摟住她的腰,還低下頭在她耳邊吹著熱氣,用著低沉又魅惑的嗓音,喃喃道:“心淮,我第一眼見到妳,便心悅於妳了。”
她從善如流地轉過身體,緊貼著他,然後踮起腳尖,微笑著用眼神在他俊美的臉蛋逡巡了一會兒,才附在他耳際說道:“教主,這招太老套了,對我施展美男計的,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動動腦子,看能否再想點新鮮點的招數,這對你往後在演技方麵,應該會有很大的幫助。”
話一說完,她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掙開他的懷抱,大喇喇地坐到電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