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見到她這樣,不由得心中一滯,等他終於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他十分懊惱地翻躺到她的身邊,將她拉靠近自己,再用棉被把兩人團團地包裹住。
他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撫弄著她的頭發,平靜地問道:“江心淮,告訴我,妳究竟是什麼人?”
可她隻是蠕動了一下,埋在他的胸口,對他一連串的問題,聽而不答。
江心淮無法清醒,因為他初次使用技能,實在沒拿捏好分寸,害得她陷入深沉的睡眠狀態中。
“小東西,雖然抱妳的感覺勉強還算好……”他勾起唇角,壞心地笑了笑,“但我能讓妳假裝是我的芙瑤,卻沒有允許妳能夠把我誤認成別人。”
想他第一次施展技能,竟落得如此下場,裴澤覺得,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過,他好像無意中得知了江心淮的秘密,多少能算是意外之喜。
既然他無法回到書中,那麼他喜歡誰,又或者不喜歡誰,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一個人能在他最無聊苦悶的時候陪伴著他,而剛剛好那個人是江心淮,於是他會去撩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他別無選擇。
可他先前從不覺得江心淮有多好玩,畢竟不會掙紮閃躲的獵物不是好獵物,但今晚,她已勾起了他的興趣,尤其在得知她也有秘密之後。
他想要當麵質問她,如果真的多他一個,少他一個也沒什麼分別,總有人可以替補他裴澤的位置。
那麼她自己呢?她做得到放下自己心悅之人嗎?
假使做不到,還把話說得這麼滿,笑掉人家大牙不說,更可惡的是她竟然想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欺騙他。真當他是個不解世事的書中男主嗎?
不過這些話,他還得等到她清醒時再來問她,現在這種情況問她話,一點意思也沒有。
若是能在更尷尬的情形下問她,讓她羞愧地無地自容,也許才足以消除他對她當初說的那些話所產生的恨意。
他用大拇指與食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最後終於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裴澤嘴唇含著笑意,擁著她閉上了眼睛。
長夜漫漫,他們各自睡得深沉,兩個寂寞的人,也就隻有這樣,才能依偎著,相互感受對方的體溫。
不過也僅止於此。
裴澤覺得江心淮就跟個湯婆子沒什麼差別,冷的時候拿來抱一抱還好,熱的時候,他恨不得把她丟得遠遠的。
這一晚,他受夠折騰了,拿她來暖被暖腳暖身體,再好也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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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都已經到了中午,裴澤才悠悠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他並不是因為賴床,所以睡到這種時候,而是此時此刻,他古風組的夥伴們,都剛剛好出現在起居間裏麵。
他將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江心淮橫抱在手裏,一腳踢開了房門,動作之大,惹得那三位都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接著,在看到他抱的人是誰後,接下來就是一陣可怕的沉默。
容陵陌是第一個衝到他身邊人,真不愧是武林宗主,身上的功夫十分了得,兩步之內就飛躍過來,企圖奪下他懷中的江心淮。
裴澤自認是個極好相處的人,所以他從善如流地將她交到容陵陌手上。
另一頭的軒轅曄皇上當久了,喜歡大聲喝斥人的習慣是經年未改。
他人未到,聲先至,對裴澤怒吼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把她給怎麼了?要早知會這樣,一開始我就應該殺了你才是!”
“你至於這麼生氣嗎?”裴澤輕蔑地笑道,“再說了,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殺我,會不會太可笑了些?”
褚銘倏地出現在他的前方,恰好替他暫時阻擋住來自軒轅曄的攻擊。
裴澤好整以暇地將自己的衣袖往上翻,要動手前,他習慣做好事先的準備。
見到軒轅曄一副要跟裴澤同歸於盡的樣子,褚明趕緊打圓場地說道:“也許事情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他說完便轉過頭,對裴澤挑了挑眉毛,暗示他息事寧人,不要再惹起爭端。
可裴澤隻是咧開嘴巴,笑得開懷,說道:“呦,褚兄弟,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事情就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我跟心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彼此兩情相悅,那麼情之所至,做點你情我願的事,哪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卻沒想到,他話一說完,本來性情和睦的大好人褚銘,突然轉過身來,皺起眉頭,沉聲對他說:“不對,非常不對,你這樣做會害死她的,裴澤,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容陵陌懷裏的江心淮,就在此時,慢慢地轉醒過來。
她掙紮著從他的懷抱中下來,但一落地,腳一軟,又被容陵陌給扶住,他關切地問道:“還走得動嗎?要不要我送妳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