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淮看著他臉上那忽晴忽陰的表情,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覺,她默默地站起來,移動自己的位置,坐到他的正後方。
裴澤回過神來,沒好氣地問:“妳說妳這是在做什麼?我不碰妳就是,有必要做得那麼明顯嗎?”
“我要整理一些資料,後頭空間大一點,我們這樣也能說話,不礙事的。”她平心靜氣地回答他的問題,絲毫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來。
裴澤豈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被甩開之人,他索性坐到她身邊,木著一張臉說:“我可以幫妳拿,再不然妳也可以放我腿上。”
江心淮覺得他近來的表現,十分令她頭疼,雖說他確實變得比較聽話了,可怎麼越來越像塊黏皮糖似的,整天巴著她不放?
難不成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對他另眼相待?
她自認代理古風組以來,對每個男主都務求做到公平、公正、公開。
若非軒轅曄那人打死不上綜藝節目,老跟她嚴正聲明,要讓他上綜藝節目賣笑,不如直接消滅他,又說以他的身分地位,降格去跟人玩鬧,殺了他也絕計做不到,否則她定會把他跟裴澤綁在一塊兒,通通丟到沐卿禾的節目裏麵去。
畢竟,有個同組認識的人在身邊,若真發生什麼慘況,他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就算想哭也不愁沒人抱在一起哭,共患難的時間長了,他們肯定能培養出兄弟般的情誼來。
所以她是絕不會裴澤老跟在自己麵前賣乖,就破例給他什麼特權,在她眼裏,古風組的男主,人人平等,她不會對誰特別偏心。
江心淮故意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資料,淡淡地說:“你若是被問到感情問題,就這麼答好了,你說你曾喜歡一個人,可她心裏不隻有你一人,你為此很不好過,也試圖要從情傷中走出來。”
她想來想去,也隻有這種說法具備足夠的感性,可以讓聽眾們覺得裴澤是個有深度的人。
若是講到後頭,他還能帶著哭腔,那幾乎算是把壓箱的狗血拿出來潑了。
搞不好心情易受波動的聽眾,這一整晚,都會因為他的這番傷情告白,感動到難以成眠。
可她這個提議,立刻被裴澤否決了。
“我一個大男人,拿愛過的人當作話題來閑磕牙,無論聽眾喜不喜歡,我都看不起自己。”不知怎麼著,他不想在江心淮麵前提到芙瑤的名字,可用“愛過的人”這四個字,他又覺得不太精準。
不過這不是重點,反正江心淮一點也不介意他剛剛用了哪種說法。
他忿忿地繼續說道:“老子我最見不得有人老拿過去的情\/事,公開出來說嘴,要不要臉啊這是?更何況還是在自個兒身上塑造深情的形象,太惡心人了,這種下三濫的事,妳就算電死我,我也不幹。”
談戀愛本就是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事,事後拿出來向不相幹的人討同情,簡直是愚蠢至極,也不知人家在背後要怎麼笑話你,裴澤在這一點上,很有自己的堅持。
江心淮思索片刻,她知道他顧忌的是什麼,聽眾很容易就能查得出來,他書中的女主是誰,即便芙瑤不能隨他一起出來,但他對她還是有一定的情份與尊重在,逼他去做這種事,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好吧,那就別提你的感情世界,等等我先跟他們說清楚,把話題圍繞在你來到現實世界後,所麵臨到的種種不適應,與訓練過程中的甘苦談好了。”她試著找出解決的辦法,免得裴澤在現場節目上被逼急了,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就糟糕了。
其實,她自認還算尊重古風組的男主們,若是是像科幻組那群整天高呼口號的女王軍團,那是絕無可能讓她們手下的男主們有說不的權利。
即使艦長亞裏斯貴為科幻組的一哥,也從沒有與她們抗衡成功過。
到達電台以後,唐宇凡親自來迎接他們,在稍微聊了下節目內容,與需要避開的話題後,裴澤便被他帶到播音室裏,準備開始訪談。
隔著玻璃窗,江心淮雙手環著腰,留意著裴澤在裏頭的一舉一動。
他倒沒有半點緊張的樣子,左右張望之後,趁時間還未到,與唐宇凡閑聊,“這裏麵的空調溫度還挺冷的。”
“沒開呢其實,要不我請工作人員拿件外套給你穿?”唐宇凡客氣地說,“跟我一起做節目是這樣了,夏天節能省電無需開冷氣,冬天就當作鍛煉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