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但隨即歎了一口氣,又閉口不語。
“別這樣,都不像你了。”江心淮耐住性子開導他,“你不是天塌下來,也能死皮賴臉,把天氣得彈回去的人?哪裏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得倒你?不過,你若是想找個人聊一聊,不嫌棄的話,你說給我聽,或許我還能替你出點主意。”
“妳有事情要忙,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妳工作。”他客氣地說。
雖然此時此刻,他是這麼的委屈可憐,但江心淮還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她到底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如此伏低裝弱過。
以前在她身邊晃悠的幾位男主,即便再加上過去在書裏捅她一劍的人,都沒有一個像裴澤一樣,能擺出這種受虐兒的神情來。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還是用力甩他一巴掌打醒他,讓他能夠理智點,像個男人應該有的樣子。
就在她猶疑不決地時候,裴澤突然朝外走了出去,臨去之前還不忘丟下一句,“我還是不打擾妳工作了,我沒事,妳不用擔心我,妳忙妳自己的事就好。”
江心淮看他那一副頹喪到幾乎生無可戀的德性,心想,也許等等手頭的事情,忙到告一段落,她應該去他房裏找他,興許他在比較私密的環境,會願意跟她傾吐心裏的話也說不一定。
由於她惦記著裴澤的情況,此時手裏的動作就不免加快了些,不過雖說如此,她仍是不敢輕忽合約上的每一字每一句。
然而,看過整份合約之後,她心中莫名地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她認為秦導是打定了主意要來栽培裴澤,可她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到為何他肯給一個新人如此大的機會?
要說先前那一次短暫性的私底下會麵,讓秦導對裴澤產生了什麼特殊的好感,這一點別說是她不信了,就算是稍微有腦袋的人,也絕不會以為天上真能掉下餡餅來。
娛樂圈多得是會逢迎拍馬的人,可她跟裴澤並沒有做出些什麼太特出的事情,送禮是送禮,可也隻是聊表心意而已。
再退一步說,他是個從來沒有過作品的新人,那有可能得到秦導的另眼相待?
若是說到娛樂圈私底下時常流傳的潛規則,秦導又是個向來嚴肅不攪和髒水的人。
過去隻有他指著投資方硬塞給他的女主角大罵,實力不夠就別來他的組裏丟人現眼,根本也沒聽過有哪個演員靠這樣的方式上位,當他戲裏的主演過。
她再一次詳細地看過合約的內容,裏頭不隻保障了裴澤的義務與權利,在許多小細節上麵,對她還未曾提出過的要求,那邊的劇組竟都已經事先幫他們考量到了。
除了住宿的飯店規格一率等同男主外,連休息時的保母車都另外配備有加長型露營車在現場待命,讓裴澤即使想在拍片空檔小憩一下,也有張床可以躺著休息。
另外,劇組提供的梳化師也都與男主相同,若他們這邊想要另請專屬的梳化師也可以,再與劇組通知一聲,另行報備請款即可。
當然上麵列的好處還不隻這些,零零總總加起來竟也有數十項之多,她都不知道裴澤何德何竟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看到這裏,江心淮突然開始懷疑他的技能究竟是不是費洛蒙了?
搞不好他們當初提取出來的,不是什麼魔教教主,而是是幸運超人,所以他才總在不管遇到什麼糟心事的時候,都能夠逢凶化吉。
不過這些事都不是她現在最應該煩惱的,身為他的代理經紀人,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她必須去安慰那個中二病發作的年輕人。
她照例提著公事包,邁著忙碌了一整天,略顯疲憊的步伐,不太情願地往裴澤宿舍的樓層走去。
雖說她是真的覺得很疲累沒有錯,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會僵硬成這樣,應該與她心裏,有一種自尋死路的感覺比較相關。
可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他若真敢對她動手,那她亦不會讓他好過。
反正星辰的男主統共是看臉的,大不了她在把他揍得隻剩下半條命的時候,會好心地避過他那張帥臉,而這已是她能對他保留的最大善意了。
她敲了敲門,這一次他難得沒有磨磨蹭蹭,很快地便來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