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淮湊過去,捧住裴澤的臉,輕輕地吻住他的眼楮。
他終於忍不住,悶悶地發出幾個不成聲的嗚咽,然後別過臉去,掉下幾滴眼淚,落在她的手臂上。
就算她平常再冷血無情,現在也不由得為他感到心疼。
他跟其他男主不一樣,從不掩飾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更不會在她麵前,故意裝成無堅不催的男子漢,隻是她沒想到他會難過成這樣。
“你別哭啊……”她慌亂地扳回他的臉,捏了捏他的耳朵,繼續吻住他的眼睛,以為這樣能夠讓他轉移悲傷的情緒。
好不容易等他平靜下來,她才抱著他的頭說:“我舍不得你變這樣。”
這大概是她一生中說過最肉麻的話,可她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因為這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裴澤身體微微一僵,緩緩地推開她,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攔腰抱起她,將她帶到床上,他像個受傷的孩子似地,把她當作安慰自己的小棉被,牢牢地用自己的手跟腳夾住她,頭埋在她的頭頂,不讓她可以掙脫開來。
“妳不要離開我。”他說這話分明是在哽咽,卻又帶著不容反駁的命令口吻。
“好,我不走。”她被緊緊地抱著,有點喘不過氣,但也沒因此就拒絕他這樣親昵的舉動。
整個晚上,他都睡得極不安穩,可是她覺得有自己陪著,他至少不會孤單,也才不會胡思亂想。
天將明的時候,江心淮終於睡了過去,可裴澤卻是半夢半醒,因為沒睡好的緣故,他的腦子一片混沌,偏偏年輕男人體內的邪火,在此時是最壓不下來的,而他的懷裏又有個軟綿綿的東西,於是他就在上頭磨蹭著。
江心淮被弄醒了,可她沒有阻止他,因為她知道他需要發泄心裏的苦,沒什麼比這種事,能更為直接,而且暢快淋漓地消除他的壓力。
她咬緊嘴唇悶哼,他倒是放開來喘息呻\/吟,讓她尷尬得受不了,覺得自己矜持的神經硬生生地被他扯斷了,她索性用力地吻住他的嘴,不給他機會發出聲音來。
直到她麵色潮紅,整個人像隻煮熟的蝦子一樣,躺在他的懷裏,他才恢複理智,抱著她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虛軟地說:“沒關係。”她想罵他這種虛假客氣的話就無需多說了,但她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到底自己也是同意的,沒道理因為他是男人,就把責任通通推給他。
裴澤翻身覆在她身上,吻著她的眉眼,輕聲問:“剛剛那樣還可以嗎?妳也有感覺是吧?”
他難得顧慮她含蓄保守的個性,沒不要臉地直接問她舒不舒服。
江心淮勉強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的問題。
裴澤終於完成他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打算試驗在她身上的事,可如今他心裏除了喜悅外,還有剛失去親人的酸澀感。
得與失之間,彷佛隻是一線相隔的事,他的不安全感越來越重了。
他再也沒辦法放下江心淮,她是他的人了,他不會給她機會離開他的掌控。
“我們再來一次。”他簡直是得寸進尺。
江心淮忍著雙腿的黏膩,推開他,臉色不太好看地說:“你該起床準備了,今天還要上課……”
他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死纏爛打地壓住她,又繼續胡搞瞎搞了一陣子,才抱著她進浴室裏洗澡。
他還想待在裏頭幫她洗,她被他纏怕了,硬是把他推出去。
江心淮站在蓮蓬頭底下,任水流衝過她的頭頂,她想要自己能夠清醒些,可是跟裴澤在一起,她時常無法冷靜。
這一次做成這樣實在太過冒險,幸好照他那一套歪理,心理性的限製算是排除了,但誰知道他們兩個繼續下去,會不會真的擦槍走火,幹出什麼毀天滅世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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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藉由那樣放縱的事,稍微削弱裴澤緊繃且憂傷的情緒,可整體效果還是有限,他雖然表現出來還是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但隻要沒人注意到的時候,他就會立刻安靜下來。
偏偏最近的天氣一直都不好,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彷佛存心讓人鬱悶似地,淅瀝瀝,總有下不完的雨。
去參加鄭阿姨的告別式那天,裴澤整個人既冷漠且嚴肅,跟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江心淮跟他是跟家屬們坐在一起,甚至也跟他們一起向來吊唁的朋友們鞠躬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