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聽完他的話,手指微微地顫抖地握住酒杯,仰頭灌下一杯酒,接著也不再倒,直接隨手拿起一個玻璃瓶,對著嘴巴就喝,喝到最後,跟用灌得差不了多少。
明知這樣很傷身體,但沒人出聲阻止他。
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正常人早應該醉倒了,可是他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
到後來,他終於閉起眼睛,往後靠在沙發上,這時所有人相視一眼,悄悄地退到外麵去,想說這樣至少能讓他休息一下。
他們一群人在外麵低聲說話,用這樣的方式,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盯著裴澤,不給他有機會去做什麼傻事。
魏琳卻在此時突然現身,雖然她被江心淮視為姊妹,但因為她管理階層的身分,造成大家看到她時,一致安靜下來。
她猜得到其他人對她的敵意是為了什麼,然而她還是徑直在一張沙發椅中坐下,臉色有些蒼白地說:“他現在怎樣了?”
唐宇凡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隨即隱去身形,進到裴澤房裏,好一會兒,他才從裏麵出來。
他的神情糟糕到讓人瘮得慌,歎口起後,他搖了搖頭說:“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軒轅曄挑眉,想要問為什麼的時候,唐宇凡遲疑半晌,繼續說:“嗯,他……在哭,哭得很慘,給他一點時間,發泄出來也好”
唐宇凡本來以為裴澤已經醉到昏睡過去,可剛剛一進去,就看到他將一顆抱枕捂在嘴上,聲嘶力竭地在大哭著,不過他明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他用這樣的方法,阻斷自己的聲音。
他以前隻在江心淮麵前哭過,其他人都從未看過他失控的模樣。
不說什麼一個大男人該不該哭成這樣枝微末節的問題,因為哭不哭隻是每個人麵對劇痛時,第一時間會有的情緒反應而已,男主們都是過來人,對他現在的狀況,都很能感同身受。
裴澤那樣隨心所欲的人,他們其實不怕他哭,倒怕他一時想不開去死,雖說死了對他來說也許是個解脫,但他跟江心淮又不在同一個時空,死後也不一定能相見,倒不如苟活在現實中,至少他還能有一點希望。
容陵陌跟魏琳比較熟,所以他率先打破沉默問:“為什麼這次的處置會這麼快?”
魏琳其實也是因為無處宣泄她的痛苦,所以才會來到這裏。
她或多或少是想找到跟她一樣,會為江心淮感到難過的人,因此她在看到他們以後,心中好像有了支撐的力量,更照實把傅澄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怎麼可能?”沐卿禾蹙著眉頭問,他認識江心淮不是一天兩天,她若是想回去,早就回去了,哪裏可能等到現在,所以除非傅澄說謊,不然肯定是有哪個地方弄錯了。
他雖然跟傅澄不熟,其實應該說星辰的男主沒一個跟傅澄熟的,可他知道以總裁的性格,不會說假話來騙魏琳,因為這跟他的基本人設不符。
“我去看過當時的錄影檔案了,她確實是自願的。”魏琳苦澀地笑了笑,但那笑意隻在表麵,看起來跟要哭差不多,“她還沒忘記對著鏡頭跟我說,過了那麼久,她終於有勇氣,能夠回去見她師父,要我千萬不要擔心她,她會過得很好。”
沐卿禾僵了僵,江心懷這明顯就是在說違心的話,不過那有關她的*,他不想在眾人麵前提出他的這個想法。
軒轅曄帝王當久了,處理事情比較不拖泥帶水,他見事情已經沒有轉圜餘地,便幹脆地問:“要不要我們湊一筆錢出來,讓她跟他的師父有個好結局,至少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大家聽了,都倒抽一口涼氣。
褚銘瞪了軒轅曄一眼,大有你哪壺不開提那哪壺的意思。
不過這件事一提出來,所有人都遲疑了,錢當然不是什麼問題,可現在讓江心淮跟她的師父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不是明擺著要裴澤去死的意思。
然而,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江心淮在書裏的結局淒涼,沒有好下場吧?
這實在太難做決定了,所以一時間沒有人敢開口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