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淮一直拒他於千裏之外,無論他做過什麼努力,也隻是徒勞,對此他覺得很喪氣。
他甚至反省了很久,除了那晚做得實在過分了些,他真的弄不清楚她生氣的理由是在哪裏。
隔兩天,他趁著沒什麼事的空檔,親自去辦公室找她,可人才剛到,外頭的幾名員工就開心地對他說,江心淮帶著甄溫如去吃飯了。
裴澤眉頭一皺,四周張望了一會兒,總感覺這裏有些怪怪的,自然他們一起吃飯這種小事,他是不會放在眼裏的,他疑心的是為何辦公室裏的這些人情緒會如此興奮?
照道理說,上班的時間,氣氛縱使再好,大家也都會比較拘謹一些,就算情緒起伏較大,也頂多是在假日前最後上班的那一天,但今天還隻是星期三,距離放假的時間還遠,他不能理解他們現在是在高興個什麼勁。
想到這裏,他忽然發現周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過說是味道嘛!又不是非常精準,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他的技能就是費洛蒙,他覺得這層樓裏有著淡淡的費洛蒙氣息,但實在太微弱了,他懷疑這會不會是他的錯覺。
裴澤沒有多想,因為他急著去找江心淮,他轉身便往公司給男主們附設的餐廳去。
他人到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玻璃窗邊的座位上坐著兩個人,正好是江心淮跟甄溫如。
窗外投射進來的璀璨日光打在他們身上,彷佛在他們周圍鍍上一圈金邊。
身穿白襯衫的禦醫,跟穿著淡灰色套裝的她,模樣竟然異常地登對。
他們兩人此時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是幹淨且明亮的,這與裴澤渾身透出來的陰戾之氣,剛好成為極強烈的對比。
裴澤會這麼生氣不是沒有原因的,隻因他到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甄溫如把手搭在江心淮的手腕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他們兩個大白天的,就在公開場合你濃我濃地拉著小手,簡直不把他這個正牌男友放在眼裏。
裴澤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江心淮本來眼中還帶著笑意的,見到他來了,臉色瞬間就冷淡下來。
她沒有抽回自己的手,還是放在桌上,反倒是甄溫如主動站起來跟他打了聲招呼。
基本上甄溫如說了些什麼,裴澤一點也不在乎,他自動屏蔽掉甄溫如說的話,隻是一味地盯著江心淮看。
這場麵在外人看來確實有些尷尬了,甄溫如又是那麼體貼的人,他趕緊出聲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我早上來廚房煮的藥湯,現在應該差不多好了,我去請他們端過來。”
裴澤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連煮東西投喂她這種隻有他才懂得的事,這個禦醫竟然也懂得去做,做了還不打緊,他知道江心淮是吃不得苦的人,可她卻願意去喝那種跟好吃沾不上邊,多少都會帶點苦味的藥湯。
她這人不挑食,幾乎什麼都吃,但奇妙的是,隻要她不喜歡吃的東西,即便拿棍子威脅她,她也是絕對不肯吃的。
其中江心淮最不愛吃的就是那些掛著養生大旗,實際上跟美味完全沒有交集的藥膳料理,如果隻是點綴性的放在上頭,例如枸杞這類顏色漂亮,又不帶苦味的藥材那還勉強可以,但假使是所謂藥湯那類的東西,她就連碰也不肯碰了。
裴澤因為清楚她的喜好,更是由心底騰出一股交雜著痛苦和難堪的情緒來。
如今她為了甄溫如,竟然什麼都肯吃了,難怪他最近不管花費多少心思跟時間煮出來的食物,也無法討她歡心,原來她早就在別人這裏吃飽了。
然而,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他不想開口質問她為什麼,他隻是淡漠地拉過一張椅子,勁直在他們旁邊坐下。
江心淮從見到他以後,一直都沒有開口說過話,見他坐下了,她才慢悠悠地說:“你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裏來?”
她雖然把帶他的工作交給小孟,但對他的工作行程還是一清二楚,她其實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他不是很喜歡待在娛樂圈,因為裏頭有許多事情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很多跟裴澤個人有關的事,大部分都是人為包裝出來的,他那麼隨心所欲的人,確實不是很能適應這份工作,所以他工作起來一點也不主動,甚至有空閑時,不是努力加強自己,反而是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