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那魔教教主的人設,本來就極喜歡呼朋引伴的,最好是能騙到一群成日跟在他背後,盲目支持他的群眾,被他煽動以後,陪他一塊去幹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出來這段日子,他身邊倒是如他所願聚集了一票朋友,可人家各個都比他有進取心,就他一個人還悠悠哉哉地想要坐享其成。
江心淮越想越是恨鐵不成鋼,巴不得拿鞭子抽他一頓,看他能不能從此變得聽話一些。
裴澤跟著起身拽住她的手,不知道自己哪裏觸了她的逆鱗,故意學著甄溫如講話斯文的語氣問:“妳還是不肯跟我說實話對嗎?”
她掙脫開他的手,冷淡道:“我該說的都說了,是你聽不進去。”
他看了眼周遭,問:“是不是這裏是公開場合,妳不方便跟我多說,要不今晚我過去找妳好不好?”
“不好。”她拒絕得倒是幹脆,有他在的時候,就算嚴正聲明不能做,他也總是膩膩歪歪,磨蹭她一整晚,存心造成擦槍走火的情況,這樣一次兩次下來,她的睡眠品質實在太差了,所以他們現在最好是分開來睡。
裴澤不放棄,再接再厲地問:“我晚上來中央廚房這裏,親自做幾道菜,妳來我房裏吃,我最近在外頭吃過北京烤鴨,那肥鴨的滋味真是好,我想試著做做看,材料我也備好了,妳吃過以後,肯定會喜歡的。”
他話雖是這麼說,但私底下自己早就不知試驗過幾次,生生把好幾隻肥美的鴨子烤成鴨幹,如今能大功告成,將菜端得上台麵,他可以說是已經卯足了全勁。
江心淮一想到肥鴨滴出的油脂,忍不住就是一陣哆嗦,她惡心的不得了,臉色泛白地說:“你就不能夠把時間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嗎?成天忙這些有的沒的,你不嫌浪費時間,我都為你感到不值得。”
她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提取出來當藝人,還是來當她個人的專屬大廚。
裴澤像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目光一黯,竟然再也不跟她糾纏,連一句話也不肯多說,甩開她的手,轉頭就走了。
江心淮自己最近的脾氣也沒好到哪裏去,她覺得他這是有病,難道她不想吃也不行嗎?事到如今,她就算再能容忍他也是有限度的,他越是這樣不成熟,有些藏在心底的話,她越是不想跟他說清楚。
當天晚上,裴澤沒有去她房裏找她,反而是扛著兩打啤酒往頂樓天台走去,自然他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就想不開去尋死,可他終是想找個開闊的地方,一個人靜靜地平複心中的怨氣。
然而,他沒想到他有這種想法,其他人也有,而且還不隻一個。
他到的時候,眼前看到的便是傅澄弓著腳坐在頂樓的一處高台,而沐卿禾則是冷然站立在頂樓屋突的邊緣,在黑暗的夜色中,白衣蕭颯,獵獵迎風,從他這個角度看來是挺帥沒錯,可樓下要是有路人,搞不好會以為現在上麵有人想不開,正準備要跳樓。
場麵非常冷清安靜,因為他們兩個同樣是懶得跟人家主動開口說話的性格,再加上心情都很不佳,所以頂樓上,除了城市獨有的高空風切聲外,其餘的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裴澤走到他們所在的高台,徑自在傅澄旁邊坐下,挑眉問:“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沐卿禾沒理他,這很正常,傅澄則是冷哼了一聲。
裴澤是個臉皮極厚,不喜歡冷場的人,反正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索性自嘲說:“說來聽聽吧,我們來比看看誰比較慘,最慘的人,我手中這些,就都給他。”他隨手拿起地上的一瓶啤酒搖了搖。
傅澄寒氣逼人地睨了他一眼,但也堅持不了多久,便悶悶地說:“她最近聽她媽媽的話去相親了。”
裴澤很沒同情心地笑出聲來,這還真是魏家母女做事的風格,不過當他見到傅澄那要撕了他的眼神,趕緊補了一句還算是順總裁心意的話,“她都有兩個孩子了,人家未必能接受未婚生子的女人。”
但裴澤知道這純粹是好聽話而已,魏琳那身家背景,想要攀高枝的人一定不會少,搞不好就有人寧可當現成爹,來換得魏爸的提攜跟支持。
當然他不會在傅澄說這麼明白,他又不是想找死,公司大樓不說高得很,還有地下層,爬個一兩次就會要人命。
隻是裴澤就算不說,傅澄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要不他一個霸氣側漏的總裁,也不會沮喪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