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半途就迷昏了所有人,可時間維持不久,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我猜那可能是她的技能,後來她把我推下車,我沒辦法讓她跟我走,因為連我的意識也不太清楚。”甄溫如並不曉得裴澤的技能是費洛蒙,要不他應該能推測出來是因為孩子的關係,所以江心淮才有這樣的能力。
裴澤閉緊雙眼,他很憤怒,那個傻女人,為了怕拖累他,竟然笨到連安危也不顧,她其實乖乖地照著他們的話做,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即便最後他身敗名裂,被媒體渲染成大搞男女關係的人又怎樣?他還有她跟孩子啊,隻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共同努力,有什麼辛苦的事,是他們過不去的?
他痛恨她總是顧全大局,然後從沒不曾先問過他,就選擇犧牲自己,他都懷疑她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怎麼不多想一想,如果失去了她,那他留在現實世界中還有什麼意義?
裴澤遲疑一會兒,終於問出他一整晚說的第一句話,“她害怕嗎?”不知怎麼著,他就是很想知道這件事。
他都覺得自己要精神分裂了,充斥在他腦海中的負麵想法是,假使她感到害怕的話,那等到她回來以後,便會學乖了,不再以為自己很厲害,老愛逞強行事,也不敢不聽他的話了。
可正麵的想法完全不同,他寧願她像以往一樣,總是大無畏地麵對各種挑戰,他擔心自己沒有在她身邊,她要是真的害怕了該怎麼辦才好?
甄溫如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彷佛在猶豫是否要實話實說,“她不害怕,恰恰相反的是她還十分勇敢,我從沒見過像她那種拚命三郎似的女人。”
身為禦醫,他在宮廷裏慣常看到的都是一些如人精般的女子,她們聰慧又有手段,做事殺伐果斷,縱使穿著華貴,可身姿翩翩搖曳時,透出的不是香膏胭脂的味道,而是淡淡的血腥氣息。
在看過那麼多晦暗深沉,饒富心機的女人以後,能再見到擁有赤子之心如她的人,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雖然江心淮總用冷漠的樣子掩飾自己,但遇到事情的時候,爆發出來的熱血沸騰的情緒,可瞞不過他的眼睛。
隻可惜他來晚了一步……
甄溫如像被倒了一桶冰水般,猛地回過神來,當他發覺自個兒的思緒竟飄到這上頭,趕緊深吸一口氣,在心裏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再陷入跟書裏一樣的處境。
他這是魔征了吧?不說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老對別人的妻子動心,簡直太沒有道德,這種錯誤他絕不能再犯,更況且裴澤還是他的朋友,他不能對朋友妻產生遐想。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萬萬不能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
當他們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又有些人陸續趕了過來,那些跟裴澤交情很好的男主們都到場了,他們都不是正常人,各個身負異能,隻要能聚在一起,就沒什麼辦不到的事情。
沐卿禾聽完魏琳簡略的說明過情況後,立刻掐指一算,便大致掌握到江心淮所在的方位,他跟負責調度的指揮官,一起在地圖上找出那個位置,接著對方馬上連絡距離那裏最近的一組搜救隊,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半個人回應。
裴澤跟魏琳站在一旁,已經準備好要前往那個地方了,卻被沐卿禾擋了下來,他緊蹙著眉頭說:“那邊恐怕出了點狀況,讓我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了,如果沒問題的話,你們再過去,否則去了也隻是多讓一些人跟著陷入險境罷了。”
裴澤卻是等不下去了,他衝到沐卿禾麵前,態度堅決地說:“帶我過去,既然知道她在哪裏,我就不能待在這裏不管她。”
沐卿禾的目光不經意地越過裴澤的肩膀,淡淡地看向站在後頭的傅澄。
裴澤的身體突然僵住,一動也不能動,他知道這是傅澄搞的鬼,大聲吼道:“放開我!讓我去見她!”
他越說越激動,但顯然沒人肯放任他去做愚蠢的事,他在聲嘶力竭之後,聲音逐漸地變小聲,最後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哽咽起來。
在場的幾乎都是男人,自然都很常聽過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雖然裴澤過去也不是沒這樣要死不活過,但都是在他喝醉酒的時候。
現在他人那麼清醒,再加上他平日總是嘻皮笑臉,又非常地吊兒郎當,這樣的反差,令所有人愣在原地,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開口去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