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德欠身行禮道:“陛下稍候,奴才去瞧瞧。”不過片刻,周海德就匆匆而返,“回陛下的話,皇後娘娘要去禦花園散步,這會兒正要出門兒。”
汪弘川抬頭,略微蹙眉:“散步?”
這個女人,不是屬豬的,就是屬猴的……
稍一沉吟,汪弘川擱下手中朱筆,站起身來。
阮明玉剛走到鳳儀宮的大門,就被據說在看折子的汪弘川追了上來。
麵對上級領導,阮明玉隻得擺出假惺惺的笑臉:“陛下不是在忙朝務麼,怎麼忽然出來了?”
“聽說皇後要外出散步,朕也想出去走走。”汪弘川的身材高大挺拔,阮明玉往他身邊一站,立即被襯托成嬌嬌小小的矮矬子,阮氏其實生的很美,哪怕汪弘川十分厭惡女子,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假話,尤其是那對桃花亮瞳,彎彎俏俏笑起來的樣子,十分靈秀珊珊,嫵媚可愛,汪弘川轉開眼眸,將手倒背:“走吧。”說罷,率先往門外邁步。
阮明玉微微默:“……”這個狗皇帝,真是病得不輕。
汪弘川當先而行,阮明玉保持一尺之距,與他並肩同走,跟在後頭的周海德瞧見了,便以眼神示意隨行的宮女和太監,都別跟靠的太近。
阮明玉的步子較小,而汪弘川的邁距極大,阮明玉隻緊追了他十大步,就轉成自己的節奏慢慢溜達。
她就說狗皇帝有病吧。
隻是散步消食而已,又不是趕著去投胎,走那麼快幹嘛。
汪弘川走著走著,忽然發現阮氏沒了蹤影,遂轉頭回瞧,卻見她蓮步款款,不緊不慢地徐徐而行,待她走的近了,汪弘川不由蹙眉低問:“怎麼那麼慢?”
阮明玉氣極反笑,暗暗諷刺:“臣妾散步時,從來都是這麼個走法,一時之間,隻怕練不成陛下的流星大步,還望陛下恕罪。”
汪弘川啞了啞,接著便放慢了腳步。
阮明玉偷偷斜過去一眼,在心裏暗罵:這個狗皇帝,明明不喜她,卻巴巴地隨她出來散步,也不知在搞什麼名堂。
頭一次被女人拿話懟,汪弘川心底自然生了些小怒火,但是,為了打造出他十分寵愛阮氏的假象,他還能怎麼辦,隻能配合她的小碎步慢慢走。
如此這般,兩人步子悠閑的來到禦花園。
正值大好春光,園內花豔葉翠,瞧著十分賞心悅目,阮明玉懶得理會非要跟著她的狗皇帝,徑直扭頭吩咐宮人送來剪刀和竹籃。
“你要剪刀籃子做什麼?”汪弘川有些不解的問道。
不是吧,這麼明顯的事情,狗皇帝難道看不出來?
阮明玉實在不想用看傻子的眼神瞅汪弘川,但是,她真的有點忍不住:“臣、妾、想、摘、些、花、插、瓶。”阮明玉一字一字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阮氏的表情瞧著甚討厭,汪弘川忍住叫人拖她下去打一頓的衝動,依舊擺著一臉高冷範兒道,“皇後想摘什麼花,朕給你剪。”
剪完了趕緊回去,再近距離單獨相處下去,他怕是要下旨廢後。
女人果然討人厭的厲害。
阮明玉愣了一愣,然後把皇帝使喚的團團轉,那態度可謂是相當不客氣。
侍立在不遠處的周海德公公,幾乎看掉了眼珠子,他的個皇後娘娘,您生的怕是熊膽子吧。
小半個時辰後,阮明玉帶著一籃子鮮花,滿載而歸。
生平第一次拿剪刀的汪弘川,忍了許久,才控製住不擺出一張黑鍋臉,這個阮氏真是……蹬鼻子上臉,他主動替她剪花枝,算是給她做做臉麵,她象征性的擺擺皇後譜就得了,她可倒好,他隨意要剪的花枝,她統統都說不好看,偏要自己挑自己選,簡直……氣死他了。
一回鳳儀宮,汪弘川就甩袖去了書房,大概是繼續看折子去了。
阮明玉也不管狗皇帝到底有多生氣,她興致頗高的叫人拿來幾個花瓶,親自往瓶內灌入淨水,然後持剪修好一根根花枝,再將它們分別插入瓶內。
她時運不濟,嫁了這麼個倒黴男人,更要熱愛生活才對啊。
收拾完插花,阮明玉又從陪嫁箱子裏,翻出一本上市不久的話本子,靠在迎枕上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待聽到二更天的梆子響起來時,阮明玉放下話本子,懶懶地打了個嗬欠。
哎,狗皇帝還在隔壁秉燭看折子,她……是自己先睡呢,還是自己先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