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是個眉目深邃的美男子,端太妃亦容貌秀麗, 皮色不俗, 然而,兩人生下的血脈結晶汪弘貝, 卻完全沒有遺傳到父母的容貌基因, 簡而言之, 汪弘貝生得特別平凡,特別路人甲,若非要說一個優點,那就是汪弘貝的個頭很猛, 比狗皇帝明顯還要高一些。
汪弘貝乃是天潢貴胄,自然身著錦繡華服,為他増添了幾分富貴氣息,隻見他恭敬拜禮道:“微臣見過陛下, 見過娘娘。”
聲音清朗溫和, 竟意外的悅耳好聽。
阮明玉忍不住仔細瞄向汪弘貝,她對顏值什麼的,不是特別在意, 但她是個聲控。
“王兄免禮吧。”汪弘川漫不經心的拋出一把魚食, 引得各色魚兒爭相遊搶, “朕已聽皇後提了, 端太妃有些身子不適, 便派人通傳了靖王府, 隻不過……”汪弘川眸光一轉, 睨著垂眉而立的汪弘貝,“怎麼就王兄一個人來了宮裏?靖王妃呢?她不在王府裏麼?”
汪弘貝平凡普通的麵容上,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狼狽,他澀聲回道:“王妃她也有些不舒服……”
阮明玉輕輕咂舌:這位傳說中的靖王妃,真是難見的很呐。
聞言,汪弘川輕輕冷哼一聲,口內卻道:“去壽康宮瞧你母妃吧,朕就不留王兄多敘話了。”待汪弘貝行禮告辭,轉身離去,汪弘川剛扭過頭,就瞧見立在身後的阮氏,正肆無忌憚地盯著汪弘貝的背影,見狀,他無端的心頭不悅,聲音刷刷刷直降進了寒冬,“皇後瞧什麼呢?!”
阮明玉十分淡定的收回目光,平靜回道:“臣妾在瞧靖王爺啊,頭一回在近處見呢。”
汪弘川聲音頓時變得更冷,俊臉也惱怒的板了起來:“他有什麼好瞧的?皇後不懂非禮勿視麼?”
“靖王爺當然沒有陛下好瞧啊。”阮明玉目光戲謔,笑嘻嘻地瞥一眼疑似吃醋的狗皇帝。
被阮氏如此笑著調侃,汪弘川不由耳根一熱,瞪眼斥道:“大膽!”
“陛下生得十分英俊挺拔,臣妾確實是實話實說,哪有大膽犯上?”阮明玉輕輕嗔了狗皇帝一眼,才慢條斯理的解釋起方才的舉動,“臣妾隻是很奇怪,這位靖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啊,不來覲見臣妾也就罷了,怎麼連婆母病了,她也稱病不來,而靖王爺,好像也拿她沒法子的樣子,瞧著有點……窩囊,簡直不像個王爺。”
汪弘川嘴角微露諷意道:“靖王妃的親娘是誰,你總知道吧。”
“還能是誰,不就是陛下的親姑姑,您親自加封的嘉盈大長公主唄,陛下何必明知故問。”阮明玉露出一臉想聽八卦的神情,輕輕催促道,“莫非陛下很了解其中內情,也給臣妾講講唄。”
汪弘川又抓了一把魚食,灑進已恢複平靜的水池裏。
“嘉盈大長公主乃是先帝的同母胞妹,他們兄妹的關係很好,靖王妃在五歲那年,就被先帝破例封了平寧郡主,那時候先太後還在世,常接平寧郡主在宮裏小住,認真說起來,她在先帝跟前,比二王兄更有體麵尊榮,闔宮上下,沒有幾個人敢得罪她的。”汪弘川不徐不緩的漠聲陳述。
阮明玉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難道陛下……當時也不敢得罪她麼?”
汪弘川惱怒的瞪一眼阮氏,繃著俊臉輕斥道:“你怎的如此大膽刁鑽,就不怕朕生氣麼?”
“那陛下會因為臣妾想多知道您一些事情而生氣麼?”阮明玉輕歪腦袋,忽閃忽閃自己漂亮的大眼睛。
汪弘川默了一默,才板臉再斥:“堂堂的皇後,怎的如此油嘴滑舌?”
“我的陛下喂,咱們可是至親至近的夫妻,難道也要臣妾像對外人一樣,和陛下一板一眼的客套敘話麼,若陛下不喜臣妾和您說笑聊天,臣妾以後管好嘴巴就是了。”不想和老板搞好關係的員工,那一定是想跳槽走人的,阮明玉又不能甩手撂挑子,她隻能盡量和狗皇帝拉近關係,誰知,狗皇帝竟如此不給麵子。
汪弘川想了半天,才不甚自在道:“不用改,偶爾油嘴滑舌一下,也沒什麼……”
“那陛下可以回答臣妾的問題了吧。”阮明玉一下子又雀躍高興起來。
汪弘川回想著過去,斟酌說道:“朕那時很少睬平寧郡主,可母後勸朕,說朕還沒到冊封太子之齡,不要惹先帝和先太後生氣不悅,朕不願母後擔憂,才勉強和她說過幾回話,先太後過世後,她年紀也大了些,雖然還會時常進宮,卻很少再小住留宿,朕也就沒怎麼再見過她了。”
阮明玉輕咬唇瓣,細細想了一會兒,又好奇道:“陛下寡言少語,不像個會主動找人聊天的性子,莫非是平寧郡主……經常搭訕陛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