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乞丐,此刻正端著烤盤,不住打量。這人一張長方臉,頦下微須,粗手大腳,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釘,卻洗得幹幹淨淨,手裏拿著一根綠竹杖,瑩碧如玉,背上負著個朱紅漆的大葫蘆。
老乞丐嘖嘖讚道,“小娃娃,了不起,你的廚藝,堪比老叫化的功夫了。”
黃蓉心裏吃驚,這老家夥居然能出現在自己身後而不被發覺,除了黃藥師和雲蕭,她還沒遇到第三個這樣的高手。
不過,看到老乞丐忍不住想要去吃那盤鹿肉,黃蓉急了,“不能吃!”
聽到黃蓉的話,老乞丐停手了,似乎不是那種不講道理之人。老乞丐臉上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神情猴急,“小娃娃,你說,要什麼條件,才肯將這盤肉送給老叫化吃?”
黃蓉生怕老乞丐忍不住,立刻伸手去抓肉盤,老乞丐微微側身,剛好避過黃蓉的身法,然而,黃蓉身體雖然已經越過,小手卻也抓到了肉盤。
老乞丐詫異,剛才他路過此地,看到居然有人在野外做菜,還準備了這麼多的山珍海味,貪吃的他,立刻停了下來。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黃蓉的刀功,意識到這丫頭肯定不簡單,沒想到,這身法居然也能追上他。
手一鬆,老乞丐放開了肉盤,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對黃蓉道,“小娃娃,老叫化我教你幾手功夫,你將這盤肉送給我,可好?”
黃蓉撇了撇嘴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學?”
老乞丐嘿嘿笑道,“我看你也是身懷武功之人,隻不過,還沒練到家。怎麼樣,你送我這盤肉,我便指點你幾招,作為交換,如何?”
黃蓉腦袋瓜急轉,瞬間想到了很多,這老乞丐好大的口氣,居然敢說自己的武功不到家,更口出狂言要指點自己。黃蓉仔細觀察這老乞丐,忽然看到他的右手,隻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齊根而斷,頓時了然。
雲蕭曾跟她講過,當世能被他看上眼的高手,屈指可數,而其中一位,似乎隻有九根手指。
黃蓉笑嘻嘻道,“原來前輩是高人,失敬失敬!”
見黃蓉態度已經變得友好,老乞丐期待道,“怎麼樣,成交嗎?”
黃蓉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也想請你嚐一嚐,但這盤肉吃不得,會死人的。”
老乞丐不悅道,“這麼香的鹿肉怎麼吃不得?難道你下毒了?”
黃蓉道,“我當然不會下毒。隻不過,這盤肉是別人的,如果吃了,你可就要倒黴了!”
老乞丐頓時來了興趣,縱橫江湖多年,能當他對手的就那麼幾個,他還沒怕過誰,尤其此時美味當前,就算是王重陽來了,他也不懼!
老乞丐道,“沒事,不管他是什麼人,讓他盡管來找老叫化。”
黃蓉喃喃道,“它可不是人啊!”
沒在意黃蓉說什麼,老乞丐已經再次拿走了肉盤,既然黃蓉已經說,她自己是願意請他嚐一嚐的,老乞丐再也不客氣。已經開吃了。
黃蓉看到老乞丐風卷殘雲一般,將那一盤最美味的鹿肉給消滅了,連忙小手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要掩住自己的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