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
北郡王府的管事像隻高昂著脖子的大鵝,站在大堂的屋簷前嚎了那麼一嗓子,原本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雖說招選郡馬,不看出身。但是賓客們,到底還是有所區分的。王公貴族,官家人士,是被請到大堂裏頭去了。沒有功名的平民百姓則坐在院子外頭。人太多,有的還沒地兒坐呢。
宋清歌獨自站在角落,暗暗環看四周。這北郡王不愧是手掌三十萬兵馬的人,看這王府之中,處處警衛森嚴,那些個護衛無一不是練家子……今日是小郡主的及笄禮,郡王又特地挑在這時候召郡馬。
魚龍混雜,不得不防著點。
也不知道梁安打算用什麼方法招郡馬,無非就是文試武鬥,應當不成問題……哼,實在不行,便用上透骨針,反正今日這郡馬之位,她是拿定了!宋清歌微微掩了掩袖口,那袖口裏藏著她拿手的暗器,透骨神針。
這透骨神針,乃是前朝皇室的一名宦官所創,後為宋家所得,成了宋家的家傳絕學之一。透骨神針,顧名思義,可透骨穿筋,傷人殺人於無形之中。它細小如牛毛,需要內功極為深厚的人方得使用,一旦借以獨門內勁射入人體,哪怕是高手也難以察覺。
若在透骨神針之上附毒,中者輕則如芒刺身,重則猶似百蟻噬心。
那前朝的宦官,曾拿它對付大內高手,針透骨而過,鑽入筋脈之中,在血液中逆行……不過片刻,便是大內高手,也爆體而亡,沒人查出死因。
是以這透骨神針問世之時,便帶著幾分卑鄙狠毒,若是下手的人心腸一軟,指不準兒還會遭到反噬。
宋清歌可不怕這個。
自打宋家滿門抄斬的那天起,她宋清歌便沒了善心。
“來了!來了!”旁頭幾個書生,張著脖子望著某處,突然一陣激動。
宋清歌瞥眼一瞧,原是那小郡主出來了。確實長得娉婷嫋嫋,顏比西施,也難怪這些男人爭破頭也要入贅郡王府了。不過這小郡主怎的不戴麵紗?及笄禮這日,行禮的女子通常都會戴著特有的麵紗,禮成之時方會取下。
“咦,柳姑娘!”
“柳姑娘果然出現了,小生便是為了見柳姑娘一麵而來!”
原來不是小郡主,柳姑娘?難不成是太尉府的千金。雖然才回到雍京沒多久,但該打聽該探查的,宋清歌都一一弄了清楚。否則,她也不會貿貿然便來應招這郡馬爺。
“在下也是!自從桃花節驚鴻一瞥,柳姑娘便已住進在下的心裏,得見柳姑娘一麵,在下便是死了也甘願!”
又是桃花節……宋清歌原先冷冽的麵容,突然柔和了幾分,嘴角甚至輕微勾起。當時她取回錢袋便離船而去,那毛毛躁躁的小乞兒被她丟在船上,也不知道後來如何了。
宋清歌可不是在擔心那乞兒,那商船看著就氣派非凡,裏頭的人一定不簡單,小乞兒誤闖到商船上,下場可想而知……宋清歌一向小心眼兒,自打她學成之後,便沒人敢輕易欺到她頭上。
哼,除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小乞兒。
一旁正要出場的梁梓瀟,猛地打了個噴嚏,險些兒將臉上的麵紗給噴了出去。何人咒她?梁小郡主揉了揉鼻子,甩頭看向四周。
“哎喲,我的郡主喲,您可別再亂動了,這臉上的粉又要掉了。”明月連忙正住梁梓瀟亂動的腦袋,一臉著急。
“還不是你給撲了十幾層粉,如今又戴著這麵紗,把我臉給重的,都不像我的了。”梁梓瀟笑著抱怨地說了聲,卻也沒再亂動。
“柳姑娘!”
“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