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
有一個嗓門響亮的管家是很有必要的,比如此刻,楊管家這最後一聲嚎,就這麼嚎安了梁梓瀟的心,嚎抖了宋清歌的手,嚎落了梁安的一把慈父辛酸淚。
夫人,我們瀟兒終於嫁人了!此後就是他人婦,再難承歡膝下,嗚嗚瀟兒噢……眼見著梁梓瀟被宋清歌牽著往洞房而去,威風堂堂的北郡王險些控製不住情緒。
“明月姐姐,王爺在哭什麼?”荷香咬了一口桌上印著大紅喜字的甜餅,今日郡主大婚,她們這些貼身大丫鬟都給了假,反而閑得很。
“你又不懂了吧。”明月懷揣著一袋子甜餅,一臉高深莫測,宛如不食人間煙火(霧)的世外高人,“這女兒啊,都是爹爹的小棉襖哪!”
“我可是我爹爹的小棉襖,付歸凰,你再這樣欺負我,我就找那梁小郡主嫁了去!”客棧裏,被強行剝光的辰澤小公子,正被他們的女皇大人按在床上各種“摸”。
“哈啾!”紅蓋頭下梁梓瀟猛地打了個噴嚏,誰?是誰在念她,真缺德兒,今日可是她的大婚之日。
“今日那小郡主可是大婚了,你也別想嫁了!”付歸凰乍一聽梁梓瀟的名字從辰澤口中說出,心中醋意泛濫,鳳眉一挑,下手更重了些。
“嗚痛!”辰澤哀哀喊了聲,淚眼汪汪的,分外可憐,看得付歸凰一陣心軟,放輕了動作,哪裏知道,辰澤偏偏猶在此時說了一句,“就算她娶了別人又如何,我就要嫁她!”
付歸凰臉色陰晴不定,好啊,口口聲聲說著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那小郡主都要成婚了,你還想嫁,看我不剁了她!
“哈啾——啾——啾——!”這個噴嚏似乎來得意外地猛烈哪,新房裏,梁梓瀟一個噴嚏猛打地,竟把她頭上的紅蓋頭都給打吹了出去。
宋清歌人就站在門口,她背對這梁梓瀟,正要出去與賓客飲酒,此刻她不得不頓住腳步。
這小郡主今日好像打了不少噴嚏,莫不是感染了風寒?宋清歌沒察覺到自己竟有些擔心了。她皺著眉,轉過身方開口想問“你還好吧”,噢,她看到了什麼,那是一隻沒了紅蓋頭,臉上撲著起碼一寸厚的粉,看起來比平日裏圓潤了不知道多少倍,唯有那雙眼睛還勉強能認出來的,梁梓瀟。
“咳咳,你還好麼?”宋清歌不自然地咳了兩聲。
梁梓瀟也沒想到,郡馬還沒來得及掀蓋頭,她倆就這樣倉促地見麵了。咦,為何有一絲絲羞澀呢。不過沒關係,明月荷香說了,她今日是極美的。
但見梁梓瀟抿唇一笑,嬌滴滴羞答答地說道:“我沒事的,夫君~……”
宋清歌紅、袖袍下的手微微一抖,她的臉色又一次瞬間變得鐵青,她僵硬著,強自鎮定地說了句:“那就好,我先出去招待賓客了,你,你若餓了,便拿桌上的果餅吃些吧。”
說完,她趕緊閃身出了新房,順道吩咐門外的嬤嬤丫鬟好好照顧郡主。
房間裏,梁小郡主樂的喲,就連那雙美麗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郡馬,待她真好。不過那小臉兒怎的總是青啊青的,不妥不妥,要多補補,補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哈啾!”疾步前行的宋清歌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心裏一陣不好,該不是,被那傻的可愛的小郡主給傳染了吧。
且慢,傻的可愛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宋女公子回頭看了一眼新房,幾乎是運起輕功飛一般地落荒而逃。
這邊廂宋女公子一邊推杯換盞,心慌意亂,那邊廂梁小郡主一邊啃餅吃果子,心花怒放。轉眼之間,便已至深夜。
酒盡人散,紅燈明廊。
“這合巹酒,該是如何飲的?”
新房裏,丫鬟嬤嬤早已退了下去,房裏獨獨剩了兩位新人。
宋清歌倒了兩杯酒,她雙眼迷蒙,猶似染霧,直把梁小郡主給看呆了。
“嗯?”宋清歌見她不答話,又哼著問了聲。
“哦哦,合巹酒啊……”梁小郡主回過神來,她有些憂愁地蹙了眉,這不妥啊,這酒喝的,都把她家郡馬喝傻了,連合巹酒都不懂怎麼飲了。
也罷,今晚就讓本郡主,不不,是為妻,就讓為妻好好侍候你吧。小郡主眼中精光一閃,她摩拳擦掌,上前摟住宋郡馬的腰,噢,這腰怎麼就這麼細?比她的還細!
“你做什麼?”宋清歌眼底暗埋一絲防備,但的確是喝大了些,這小郡主靠起來軟軟的暖暖的,很是舒服,她竟舍不得推開。
“教你喝合巹酒啊。”梁梓瀟仰起腦袋,咧嘴一笑,她在郡馬回房前,已是卸了妝,恢複了那般白白淨淨圓潤可愛的模樣。
“哦?怎麼教?”宋清歌皺起了眉,桌上紅燭怎的這般豔,弄得這小郡主眼睛裏,都好像裝了光,嗯,彎彎的眼睛,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