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豐十六年,北翟國派出三千輕騎兵,悄悄潛入大梁北境,偷襲了當地的兩個村莊。
“急報傳來,兩村百姓傷亡慘重,眾卿覺得,朕應當如何處置!”梁帝坐在金鑾殿上,麵上隱隱有威怒之色。
“臣弟以為,應速速派文臣前往北境安撫百姓,令武將領北衛軍對北翟施以回擊!”
梁安此言方出,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不錯,如今正值大梁五年一次的新兵集訓。黑甲營既然是三軍中的精銳,它所培養的新兵,自然不會全部都留在黑甲營,還會有一批被編入大梁各地。
各州府的武官上將,乃至鎮守邊關的大將,在這一階段,也會陸續回京述職,同時在新兵大比之際,挑選合適的新兵,收編入冊。若是有新兵表現極好,受各統帥看重,甚至可能一舉升到副參將。
而巧的是,鎮守北境的尉遲元帥才回京不到兩日,北翟國就敢出兵進犯!
這尉遲元帥名為尉遲弓,他原本隻是黑甲營裏一個普普通通的十夫長,年至而立卻不受重用,當年梁安接管新編鐵騎軍,將此人從黑甲營裏挑了出來,送至北境曆練。
要不怎麼說“世有伯樂,而後有千裏馬”呢,這尉遲弓也不負梁安所望,與北翟交戰的幾年裏,戰績斐然,一路升至大統帥之職,代替遠在京城的梁安鎮壓北疆。
尉遲弓所掌控的兵權,其實都源自於梁安的手中。換言之,說尉遲弓是梁安在北境的心腹也不為過。
“北郡王所言,眾卿意下如何?”梁帝發了話,看向梁安的目光裏微微帶了點探究。
尉遲弓才回京,邊境就出了事,梁帝此刻心中已然生疑,畢竟各州府的武官回京的時間還有新兵大比的時間都是軍中機密,隻有軍中的高官才能得知……他自然是信任梁安的,但不可不防。
梁安沒說話,他當然看得懂梁帝的心思,北翟國敢如此囂張地進犯大梁邊境,不就是仗著知道尉遲弓不在軍中麼?這軍中……恐怕有北翟國的奸細!
看來,他也該好好查一查了,出了這檔子事,瞧瞧,梁帝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了,這樣可不好喲。
這梁安不說話,一時間大臣們倒是議論紛紛,那些在京城裏嬌養慣了的文臣,大多不願意前往北境,雖說隻是去安撫百姓,還能得聖上褒獎,可這刀劍無眼的,一不小心喪了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武將倒是有幾個躍躍欲試,他們長年守在京中,吃著俸祿也沒什麼作為,哪比得上那些鎮守邊境的將軍,多得是立功的機會?
一個三五大粗的副帥從武官之列裏走出,滿麵紅光地道:“陛下,臣以為,如今事態緊急,最好是讓尉遲將軍速速快馬回到北境,領兵鎮壓。另外,新兵訓練即將結束,到時必然要舉行演武和新兵大比,現在既然有此機會,軍中的兵將也都是血色好男兒,不如就由臣帶這八千新兵,前往北境曆練一番?”
梁帝定睛一看,竟然是黑甲營的副統帥施奉允,施奉允此人腦子衝動,但擅長軍中事物,當年曾被他貶到黑甲營中,後來憑誤打誤撞,又坐上了副統帥的位子。
施奉允所言,梁帝倒是不曾想過。的確,他黑甲營中的兵將,雖然經過嚴格的訓練,但太缺乏實戰經驗了,若是讓新兵北上演武,從旁協助北衛軍作戰,一來可增加實戰經驗,二來說不定可以挫一挫北翟國的銳氣!
“甚好!”一番思慮後,梁帝便發下聖旨,命人速速前往尉遲府,讓尉遲弓先行快馬回到北境,同時命施奉允領新兵北上演武,命四皇子以天家身份安撫邊境百姓!
隻是,下朝之後,他再次召見了施奉允,另下了一道密旨給施奉允。
“宋棠賢侄,今日我按著你的說法請旨,陛下果然應了!”施奉允興衝衝地,才一入營帳,便見到宋清歌坐在案前靜候。
直到現在,施奉允還一直把宋清歌當做她大哥宋棠,以為宋棠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才用了妹妹的名字,畢竟當年宋家小女兒的閨名可沒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