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傷(1 / 3)

“以死謝罪?嗬嗬,你的命,本王不稀罕!若想翻案,除非你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離開瀟兒,永遠不得再出現在瀟兒麵前!”

“……我答應你。”

北郡王之案,已過去三日。

“多謝薛牢頭,四皇子殿下必會感念你。”天牢裏,一個穿著皇宮侍衛服,頭戴著帷帽的男子,從袖中遞過一個錢袋。

那姓薛的牢頭將錢袋接過,掂量了兩下,笑道:“原大人客氣了,不過這裏畢竟是重犯關押的地方,還請您快些出來。”

男子點點頭,快步向地字牢房行去……

牢房裏頭,昏昏沉沉一片,隱約可見一個人,披頭散發地坐在最深處,他身上隻穿著件有些髒的囚袍,四肢都被拷上了鐐銬,落魄得完全不像那意氣風發的北郡王。

梁安在這裏待了三日,白天有老鼠,夜裏有蟑螂,然而他的心卻不像當初那般冷靜了。

這地字牢房,乃是關押通敵叛國者的重地。十年前,這裏曾關押了宋玄,十年後,這裏卻成了他的囚牢。

雖然梁安自個兒明白,這不過是計劃,得戲假做真。然而真正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他突然有些領會到宋玄心中的悲憤和冤屈。

大牢的一麵牆,溢滿了鮮血凝成的陳情書。字跡繚亂,入牆三分,像是因悲憤用了真氣所寫,即便看守的士兵曾用水洗過,那字卻像黏在牆上了一樣。

那是宋玄臨終前寫的血書。

每看那血書一眼,心裏的愧疚便會浮上心頭,當年若是他再深入調查些,是不是就能挽回一個忠臣的性命。不不,是宋家滿門的性命……

也是因為愧疚,所以他知道宋清歌的欺騙後,不殺她還答應做她計劃中的棋子。如今想來,宋清歌恐怕就是要他也嚐嚐這身陷囹圄的滋味。

當然,他不會因為愧疚,就原諒宋清歌欺騙自己女兒的事。更不會讓宋清歌繼續留在瀟兒身邊傷害瀟兒。

“父王!”

突然,牢房前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梁安抬頭望去,心裏大驚,他飛快站起,向前走去,卻因為鐐銬,隻能在離梁梓瀟一丈外停住。

“瀟兒,你怎麼來了?!”

梁梓瀟掀開帷帽,擔憂地上下打量了梁安許久才道:“皇帝伯伯派人圍住了王府,我本是出不來的。”

這個梁安自然清楚,因為這主意還是他提出的,既可以防止施奉允背後的人潛入王府,保護瀟兒不受傷害,又能避免瀟兒心急之下弄出亂子。

“是四表哥幫了我。”梁逸在宮中聽聞北郡王府出了事,便請旨來到郡王府看望梁梓瀟,後來耐不住梁梓瀟的請求,便讓她與原景互換了衣衫,將她帶了出來。

梁梓瀟扮作原景,以四皇子的名義進天牢探望梁安。當然,梁逸是不願進來的,自古叛臣與皇子謀反的例子不在少數,在他沒弄清事情的實質前,貿然來看梁安實在不妥。

“原來如此。”梁安點頭,隨即嚴肅道,“瀟兒,你速速回府!”

梁梓瀟皺起了眉頭,直直地看著梁安道:“父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通敵叛國的逆犯?還有,為什麼是夫君揭發的你?”

當時宋清歌親口說出的時候,梁梓瀟的心幾乎碎了滿地。後來宋清歌就不見了蹤影,即使在王府中尋遍,也看不到她的人。

梁梓瀟思索多日,總覺得一切與宋清歌當時一些奇怪的行徑有關。

梁安知道,若是不告訴梁梓瀟,恐怕她心中難安,但說了……這天牢裏絕對隔牆有耳!

沉吟半晌,他隻半真半假地說道:“為父當年做了一件對不起宋家的事,奪了屬於宋家的東西……今日在此,也是因果循環,但求皇兄,能饒我一命。”

說到這裏,他便如何也不肯開口了。梁梓瀟隻得無奈離去。

“父王,你等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

梁梓瀟出了地牢,那姓薛的牢頭馬上迎了上來:“原大人可要走了。”梁梓瀟點了點頭,便匆匆離去。

沒過多久,另一個牢頭打扮的從牢中走了出來。

薛牢頭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樣衛老弟,我就說不會有什麼事,你還非得進去監視人家。”

“的確……沒什麼事,薛哥,收受賄賂放人進去終究不好,下次可莫要這麼做了。”說話的人,是副牢頭衛彬。

“你每回都這麼說,哪裏會出事,再說了不賺點銀錢,光靠那點俸祿哪裏夠養活。”薛牢頭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跟牢裏的兄弟劃拳去了。

衛彬不再說什麼,隻說要去巡邏,便先行離開了。

“稟報主上,施大人所說的果然不假,那魚龍佩真的落入了梁安手中。”

不過數刻,衛彬竟出現在了皇宮外的一處隱蔽的院落中,他將梁安父女倆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坐在上首的人攥緊了拇指上戴著的玉扳指。

“好,好!你把消息傳給梁安,告訴他,我能救他,隻要他肯把魚龍佩交出來。”

“是,主上!”

站在一旁的施奉允終於鬆了一口氣,那人冷眼看了他一眼,“哼,你擅自做主的事,等魚龍佩到手了,我再好好跟你算!明日便是朝審,你仔細著點兒,一定要促成梁安定罪,明白嗎?”

朝審乃是皇帝欽點的重案,由刑部尚書在朝廷上審問,皇帝在旁聽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