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陽一身十多年的太極絕非浪得虛名,皮膚似乎長了眼睛、生了耳朵,整個身子自動的甩開,精神陡然進入了高度集中的狀態,氣提到太陽穴,兩眼一閃,刹那間就盯住了王越的腳尖那致命的一戳。
就這一刹那的功夫,陳艾陽身體一散,縮腹,弓脊椎,彈步,後移。電光石火之中,挪移了一寸,但是用力太急、使勁太剛,氣息禁不住有些虛浮,但是這一切是值得的,因為終於他有了反擊的機會。在陳艾陽移開的時候,身行一變,兩臂開掌成圓。剛中帶柔,想以太極雲手粘上王越的雙腿,迅速泄勁,讓王越手臂失衡,當王越到底的那一刻,那就不攻自敗。
王越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在陳艾陽的雙臂粘上他的那一刻,他整個身體似乎變得比對手粘上來的柔勁更加鬆軟,試想一下,放下一個鐵塊和放下一團棉花,那個更快?
陳艾陽一經接觸,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這是他從未遇到的情況,竟然有人的勁道比他苦練了二十年的太極柔勁還有柔軟。因為他沒有想到,王越練的是氣,而非勁,勁再怎麼柔軟,他都是一種力量的表現,然後氣可以表現成力量,但是也可以等於毫無力量。
隻見王越整個身子成弓弦一般,而陳艾陽在接觸王越的那一刻就變成了弓弦的一支箭,開弓,箭離,王越的後背看似陳艾陽離弦而去,本來有些虛浮的氣息,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身子一時難保平衡,倒退幾步,方才站穩。
陳艾陽知道,他雖然沒有被徹底擊敗,也沒有絲毫受傷,但是他敗了。國術交手,勝負往往就是瞬息之間,他身體失衡,接連倒退幾步,倘若對方按照之前的實力乘機猛攻,那麼打贏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但是,這次輸的痛快、輸的值得。
“恭喜陳兄!”王越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
“龍隊長,你既然勝了一招半式,又何必說風涼話。”一旁的陳彬惱怒道。
“哈,你問問你哥就自然知道。”王越爽快一笑,“周大哥、曹廳長,現在觀眾也差不多散了,我也該離開了。”
說完,便走下樓去,召喚隊員,乘坐快艇,幹脆利落的離開了。
“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周良和曹毅也離開天台後,陳彬忍不住好奇,問道。
“因為他已經知道,在最後一次交手的那一刻,我通了化勁,他沒有繼續打下去,是想讓我完全突破後,再行比試。”陳艾陽望著遠方劃卡碧浪的快艇,微笑道。
“此人到底是什麼實力?難道已經是化勁高手麼?他最多也就二十歲吧。”陳彬駭然道。
“中國軍方果然藏龍臥虎,外表看來,此人全程沒有勁力外泄,也沒有絲毫國術門派的架子,就像是一個力量和速度超過常人數倍的擊技高手。但是在最後接觸的一刹那,我感受到了對方的氣,一種渾厚濃烈的殺生之氣。”陳艾陽輕歎道。
“那這算什麼?氣功高手?”陳彬不解道。
……
廣州,郊外。夜,深山峭壁,漆黑一片,隻有數十裏外地軍營閃隱隱閃著燈光。
“真是軍隊中好修行,自血氣小成後,竟然還在進步,隻可惜,這種血氣殺性太重,再多也難成大器。”漆黑一片的深山老林中,突兀的出現說話聲,“如今殺氣太重,不能再待在軍營了,否則此生將再難進步。”
來到深山老林半個月,王越發現體內的血氣剛猛異常,暴烈難控,正如陳艾陽所說,在這樣下去,遲早難以控製,傷到自己,那就跟別提將血氣抱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