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一上午的幼兒園班主任,到了午休的時間,林默袁終於得到了解脫。孩子們都年紀不大,到了中午,有專門的奶媽帶著休息。
眾人離開之後,殿內突然恢複寬敞和安靜。她揉了揉鼻梁,終於感覺到片刻的輕鬆。
第二日,果然如楊洛說的那樣,另外一批孩子,又過來看她了。林默袁不得不撐起笑臉,繼續扮起盡職盡責的幼兒園老師。
給他們都吃了桃花羹,林默袁帶著孩子們在殿外的空地上玩捉迷藏的遊戲。剪刀石頭布輸的那個人,在眼睛上麵蒙一塊布,捉到誰,誰就成為下一個。
大家玩的興致勃勃,林默袁也故意配合,被抓了一次。然後被孩子們起哄著,蒙上眼睛,在空地上瞎轉悠。
“哎呀呀,你們都躲在哪兒了。”她聽著聲音,雙手伸直,胡亂的摸索。
孩子們時而發出嬉笑的聲音,等她接近,又都屏住呼吸,躡手躡腳跑到別的地方。調皮的偶爾跑到她的身邊,伸手撥一下她腰上掛的玉佩,或是拉一下她的袖子。
“你們別調皮啊,被我抓到的話,我可是要打你們屁股的。”
她轉了幾圈後,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慢慢朝著旁邊走過去。孩子們見她偏離了路線,也不說話,悄悄跟在她的身後。
直到林默袁問道一股清淡的藥香味,才突然露出壞笑,將那個藏在暗處的人,給一把揪了出來。
“嘿,我抓到你了吧。”
她摘下眼睛上蒙著布,眼前恢複明亮,也看清了被她抓在手裏的人。身後的孩子全都噤了聲,看著這個不合群的孩子。
“潯兒?”
被她抓住的男孩,大概八九歲左右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單薄消瘦。他身上穿著一件五成新的衣袍,相比於其他皇子公主的華麗,顯得格外寒磣。
在林默袁的目光之下,他掙紮了好幾下,素白的臉頰一片通紅,看上去十分窘迫。
“他怎麼來了?”
“是啊,他來幹什麼?”孩子們開始議論紛紛。
隨著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就更加局促不安,恨不得立馬消失才好。
“吵什麼呢?潯兒是你們的兄弟,難道不能和大家一起玩?”林默袁佯怒,對著那幾個聲音較大的孩子說道。
可是她的話,並沒有讓所有人改變對楊潯的看法,他們眼中的鄙夷和不屑,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所有人都知道,楊潯的母親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婢女。趁著主子有孕之際,暗搓搓爬上了還是太子的楊宣業的床。
東窗事發之後,本來應該將她打死了之。可懷孕的主子卻道,不能給她未出生的孩兒造下殺孽,便下令將人關進了柴房,等候發落。
哪知道她這唯一一次的心善,卻讓這個背主的賤奴,懷上了楊宣業的子嗣。
並且在她生下一個女兒不久,對方生下了一個兒子。
當時楊宣業膝下隻有一子,故而對這第二個兒子,也算滿意。賤婢母憑子貴,成為良娣。後來楊宣業登基,她也一並入了宮中,封了個婕妤。
而她那個不巧生了女兒的主子,便是如今的皇後。
沒有背景,姿色也非傾國傾城的婕妤,很快就被楊宣業拋之腦後。一兒一母,便在這牧陽皇城的犄角旮旯裏,苟且偷生。
加上皇後因為當年之事的遷怒,這對母子過著可謂是水深火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