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袁拿著食盒，走到門外，看著頭頂著茶杯，站在林默袁曾經站過的那根柱子前的雲素，一時間竟不知道是幸災樂禍好，還是替對方擔心好。
她看上去很不好，感覺下一秒就要暈倒了一樣。如玉和竹韻兩人，都在跪在一邊，埋著頭，生怕易驚蟄會把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
過了一會，易驚蟄拿了弓箭，從房中走出來。雲素一看到他，嚇得哆哆嗦嗦，杏臉桃腮變成白慘慘的顏色，梨花帶雨，柔弱易折。
他一襲白衣，渲染塵上，眉眼神情，卻如羅刹鬼神一般，嗜血殘忍。
雲素瑟瑟發抖，拚命蹂躪著嘴唇，才沒有繼續發出請求的聲音。但是易驚蟄每朝她走近一步，她都忍不住顫抖一下。
林默袁不願意看下去，準備離開。哪知易驚蟄經過她身邊時，直接將手中的箭袋丟到她的懷中。
他走在前麵，沒有任何吩咐，林默袁也隻好跟著他一起，走到雲素五十米開外的位置，垂首站在他的身側。
看著雲素驚恐的表情，他臉上的笑容越發擴大。他站定不動，抬手伸向林默袁。
林默袁看了他一眼，小聲歎了口氣，從箭袋裏取出一支箭，遞到他的掌心。
一陣風起，他端起胳膊，將弓拉成滿月，緊繃的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泛著銀光的金屬箭頭，在陽光下，更顯冰冷危險。
雲素微微搖著頭，淚眼朦朧，無聲的祈求著。
易驚蟄視若無睹，手指鬆開，一支羽箭破風而出，朝著雲素飛射過去。沒等箭到她麵前，就嚇得癱坐下去。回過神來，連忙跪在地上，拚命磕著響頭。
“莊主饒命，莊主饒命……”
沒過一會兒，她的額頭就一片紅腫。再多磕幾下，肯定就要頭破血流。
可是她所求的人，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君子端方，謙謙溫潤的莊主了。他那顆心，早在父母離世，婚事告吹，以及接二連三的挫折和痛苦中被磨滅。
別說是憐香惜玉了，就是雲素血濺當場，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饒命？我什麼時候要過你的命？雲素，我在你心裏，難不成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奴婢不敢，奴婢……奴婢膽小，怕是會擾了莊主的雅興……”雲素趴在地上，快速想著應付易驚蟄的話。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今天她就不該到這院子裏來。
“我往日倒是不知道，你那張嘴竟如此能說會道。”
他並不看匍匐在地的雲素，視線落在緊繃的弓弦上。指腹從弦上劃過，宛如愛撫。他專注無比，仿佛在他的眼中，人命還不如手中的弓重要。
幽深的鳳眸當中，殺氣凜然，漸漸地已經不像剛開始，隻是為了恐嚇的目的，而故作出讓雲素害怕的舉動。
現在，他恐怕是真的動了殺心。
蔥白的手指如暖玉雕琢而成，指甲修剪的幹淨平滑，每一根指節都恰到好處。他不常曬太陽，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白皙，皮下青筋清晰可見。
他再次向林默袁伸出了手，攤開的掌心被陽光照的通透，幹淨的紋路一條條貫穿他的掌心。
“箭。”他冷冷的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