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袖子擦了擦頭上汗,剛一抬頭,就見她家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師兄走了過來。
袁濟懷從腰封裏掏出一塊汗巾,朝李三娘遞了過去。
“不用了,我去洗把臉就好了。”三娘意外了一下,隨即推拒了,端著水盆往廚房走去。
她身後的袁濟懷將帕子捏在手心,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易驚蟄進門之後,心疼自責到不行,恨不得當著林默袁的麵給自己一掌。
“雪兒,你還好嗎?”
“……”林默袁心裏媽賣批,臉上卻不得不笑嘻嘻。剛剛行針的過程,她恨不得再回到之前的世界,被炸彈炸兩遍,怎麼可能好。“……我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莊主了……”
說罷,她輕眨了下眼,淚珠順著眼角滾落。宛如花瓣上的水珠,依依不舍的在她的臉頰流連,最終落入發絲深處。
易驚蟄心痛如絞,恨不得代她受這痛苦。
看到他難過自責的樣子,林默袁暗暗覺得有些解氣。
之前易驚蟄走火入魔,在心魔的影響下,根本沒有什麼理智可言。過去的他多麼善良,在心魔的影響下,就有多麼邪惡。
他活了二十年,這二十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順順遂遂。突然有一天,一下子失去所有。饒是他心性過人,聰慧睿智,也難保不會迷失自己。
所以後麵發生的事情,並不能完全責怪與他。
他安慰了一會,拿出帕子給她擦汗。林默袁看到他的動作似乎有些滯澀,詢問道:“驚蟄,你的手怎麼了?”
“無礙。”他搖頭揭過,肩膀還在發麻,那感覺在慢慢退卻,卻不能一下子恢複正常。
李三娘推門走了進來,大概是聽到林默袁的話,跟在後麵說道:“隻怕是方才我為你行針之時,易公子心急想要進來,被我師兄用銀針紮了。是我叫他在外麵幫我看著你的,行針過程不能受到任何幹擾,否則前功盡棄。易公子,方才實屬無奈之舉,還望見諒。”
易驚蟄鬆了口氣,剛剛被袁濟懷紮了一針,他不是不氣,現在聽李三娘這樣說,才知道她用心良苦。
“是我太衝動了。”
“我給千雪換身衣服,勞煩公子出去候著吧。”李三娘把水盆放在床頭,對著易驚蟄說道。
“好。”
易驚蟄麵色有些紅,從房中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屋內傳來兩人小聲說話的聲音,他聽了幾句,轉身往醫館外走去。
李三娘給林默袁擦了身,換了一身幹淨衣裳。
“這次行針過後,淤血吐出來,原本滯澀的經脈也已經疏通。隻是你之前受傷太重,沒有及時得到治理,要是你早些來,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
“我一個普通的灑掃丫頭,莊裏給我去山下請了大夫,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隻怪我自己逞能。”
李三娘悄悄坐過來,湊到林默袁耳邊小聲問道:“你老實說,你這舊傷是不是他……”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的舊傷是被賊人打的,就連今次受傷,也是因為我家公子練功不慎,走火入魔,我自己湊到旁邊去,被他的內力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