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著屍氣的深穀上方,一息之間聚集了大批人馬。以七承穀執法堂的大長老莫鶴、二長老田雄為首,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就連掌管精英子弟院的鍾長老,與林乾帶領的水承穀核心弟子也赫然在列。
他們都被深穀內衝天而起的血色光柱吸引過來。
在場之中,足足有了四位三元破滅境的高手,三個老一輩的強者,見到林乾周身散發出與他們同等渾厚的氣息,都是眼神微驚了一下,暗暗點頭,七承穀年輕一代人才越多,他們越是感到欣慰。
但此刻,他們儼然沒過多心思去考慮這些,而是將目光鎖定下方,方才響起的那道野獸般的咆哮,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嘭!”
就在他們低頭俯視的時候,突然一道沉重的巨響傳入耳中,那道直通蒼穹九霄的血柱之內,衝出來了兩道人影,其中一人,身軀被尖槍洞穿,如被釘在板上的青蛙,四腳張開,嘴裏不斷冒出血跡。
而另一人,則是那杆長槍的主人,其一身黑袍滿是幹涸的血跡,隨著他的出現,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立刻在空中蔓延開,刺鼻的味道,讓山穀上的眾人聞之作嘔,同時內心更充滿了震撼,因為他們已經看清楚了那被尖槍捅進心口的人,那熟悉的麵孔,赫然是執法堂的三長老,董海。
“董海師弟!”
莫鶴首先色變,兩眼緊緊盯著董海染血的臉龐,但此時的後者,已經斷絕了生機,麵部還保持著臨死前驚恐、憤怒、難以置信的表情。
田雄、鍾長老、林乾也一並望了過來,同時盯緊了那道手握火焰尖槍的青年,眼裏充滿了駭意,他們不敢相信,董海居然葬生在了晏子羽手中。
“咚!”
就在他們震驚之際,衝上半空的晏子羽,攥緊尖槍的手臂徒然一甩,董海的屍體,便是如一灘爛泥,墜落到莫鶴麵前,砸出了一個深幽大坑,卷起漫天塵土。
晏子羽沒有去看那一片神色複雜的人群,他仰頭看天,麵上泛起悲涼,獨自喃喃出聲:“方師兄,是我害了你,現在,我已經斬殺了董海為你報仇,你可以安息了……”
“孽障!你竟敢擊殺穀內長老,我等容你不得!”莫鶴震怒了,身上爆發出來森森殺氣,開口暴喝的同時,他手掌虛空按出,對準晏子羽拍出蘊含驚人破壞力的掌印,這一掌威力強得有些駭人,所過之處,虛空均是如崩碎的鏡麵,“劈裏啪啦”的掉落出來無數透明碎片。
“哼!所有傷害我身邊親朋好友之人,我都要他萬劫不複,你這老不死的既然選擇出手,那我也順便料理了你!”晏子羽冷喝一聲,雙臂張開,猶如展翅的大鵬,向前滑行飛躍。
“哧啦!”
他手中玄霆槍一抖,熾烈火光,化為漫天槍影,爆射向前,饒是莫鶴這一擊具備三元破滅境的超強破壞力,也生生被洞穿撕裂,而他的身影,一晃間出現在董海的屍體一旁,猛然抬起腳,當著所有人的麵,一腳踏碎了後者的頭顱,花白的腦漿如豆腐渣一樣迸射出來,濺射到周圍幾名元魄境的弟子身上,他們竟然也抵擋不住那等飛濺的力道,身體直接被震落深穀,摔得屍骨無存。
“大膽狂徒,你如此嗜殺成性,是想舉世為敵不成?!”田雄也開口了,他一身凜冽氣勢,遙遙鎖定了晏子羽,後者手段之殘忍,讓他隱隱感到心底泛寒。
“舉世為敵?”晏子羽從董海破碎的腦袋上移開腳,緩緩抬起頭,嘴角露出輕笑,目光在眾人臉龐上一一掠過,“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道貌岸然,表裏不一,方麒師兄並沒有背叛宗門,可你們卻要對他趕盡殺絕,論起殘忍,我們誰更殘忍?”
“無論我做了什麼,你們想抓我,就盡管來,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殺害了方麒師兄,我殺了董海雖是為他報了血海深仇,但這還遠遠不夠!”一股衝動的血氣,彌漫了晏子羽的心頭,方麒的死,讓他徹底暴走了,衝著莫鶴與田雄怒吼:“我晏子羽就是要殺光你們這群虛偽的小人,劇變舉世皆敵,我也在所不惜!”
“放肆!”莫鶴怒喝。
“晏子羽,回頭是岸,你已經殺了不少同門,快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鍾長老苦歎勸說,他實在不願意看到晏子羽站在七承穀的對立麵,在他心裏,還是很賞識晏子羽,希望他能夠低頭承認錯誤,這樣或許他還能夠為晏子羽求情。
可他依然沒有了解晏子羽的性格,當下,晏子羽就冷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