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市裏的燈光好似繁星,天空卻總是看不到幾顆星星,老家的天總是能看到許多的星星。霍小麥穿著泰迪熊圖案的睡衣坐在陽台的秋千椅上瞎想,他拍拍嘴巴打了一個哈欠,低下頭瞅著懷裏的狐狸笑笑,起身走回了屋內。小狐狸穿著大白兔的嬰兒睡袍,頭上戴了頂尖尖的同款睡帽。霍小麥抱著小狐狸鑽進被窩,吧唧,親了口小狐狸的嘴巴,接著關了燈,房間裏頃刻漆黑一片,小區裏路燈蒼白的光線透過窗簾照進來,微亮的光線讓房間裏不會黑的不見五指。
霍小麥喃喃地說了一句:“晚安,狐狸。”心滿意足的沉沉地睡去了。
床頭櫃上的鬧鍾準早上七點半響起來,霍小麥爬起來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吸吸鼻子,咂咂嘴,迷迷糊糊的下床,耷拉著拖鞋晃晃悠悠的出了臥室,一分鍾後,臥室外麵傳來衝馬桶的聲音。洗漱完畢,霍小麥整個人也清醒了,他先去廚房做了早餐,然後回到臥室換衣服,換好衣服,美滋滋的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嬰兒穿的紅色小唐裝,四隻小老虎鞋,一頂小老虎帽,開心的給狐狸換上,然後滿意的抱著換好衣服的小狐狸去飯廳吃早飯。他把小狐狸放在桌上,倒了杯新榨的西紅柿汁推到狐狸麵前。
“新鮮的番茄汁,純天然食品,不添防腐劑,比番茄醬不知道好多少倍。”重要的是便宜,一隻西紅柿可以炸出一大杯西紅柿汁。霍小麥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西紅柿汁,又說道,“對了,我還加了蜂蜜。”說完,他有些沮喪的呼出口氣,看著一動不動的石頭狐狸苦笑了下,放下杯子,端起沒有動過的早餐進了廚房,嘩啦啦的水聲從廚房裏傳出來。
廚房裏,霍小麥咬著嘴唇,眼淚一顆一顆好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下來。已經三個月了,還是沒有找到使狐狸變回來的辦法。如果狐狸真的變不回來了,他就抱著狐狸一起進棺材。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客廳裏的電話響了,他急忙放下手上的盤子,在圍裙上抹了抹手跑到客廳接電話,電話才拿起來就傳來了戚小雲氣勢洶洶的吼聲。
“現在都幾點啦?你怎麼還不快過來?客戶都等一個小時了。”
他把電話放回到耳邊,瞧了眼牆上的時鍾,說:“才八點多,客戶不是約在九點半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客廳裏的鍾停了,他是七點半起床的,按平時現在也就八點多。
“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你是怎麼搞的?趕緊給我過來事務所。”
哢嚓,嘟——
電話另一頭的戚小雲掛了電話,他愣了愣,哢嚓一聲撂下電話,抓起沙發上的包匆匆忙忙的衝向玄關。剛穿上一隻鞋忽然想到狐狸還在飯桌上,獨腳一跳一跳,跳到飯廳抱起狐狸跳到客廳,把狐狸放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然後把遙控器給了番茄醬,對蹲在腳邊的番茄醬說:“好好照顧狐狸。”一跳一跳的跳回玄關,穿好鞋出門了。
霍小麥剛走出公寓,就看到一個背著舊布搭子的老頭兒正站在公寓樓下呆呆的仰頭往上看。也不知道這個人有多久沒洗澡了,臉上青一條白一條的,下巴上的羊角胡子擰成股辮,衣服又皺又髒,頭發油光光的都打綹了,還有幾隻蒼蠅在頭上打著旋。霍小麥被髒老頭兒身上的味兒嗆的打了個噴嚏,緊緊鼻子,躲瘟神似的上車開車走了。晚上回到家時髒老頭兒還在公寓樓下呆呆的仰頭往上看。霍小麥瞅了髒老頭兒一眼,一邊走進公寓,一邊嘟囔:“這個人真奇怪。”
第二天早上霍小麥又在公寓樓下看到了那老頭兒,還是一動不動的仰頭往上看。霍小麥撇了撇嘴想:“小區的保安都幹什麼去了?這有個瘋子不知道嗎?”離開小區的時候,他特意告訴保安公寓樓下有一個瘋子叫他們把人請走,保安說這個人他們已經“請”出去好幾次了,不知道是怎麼又跑進來的,承諾一定把人“請”走。
晚上回到公寓,那個髒兮兮的老頭兒還在。霍小麥在心裏抱怨了小區的保安一通,瞧著那髒兮兮的老頭兒,他簡直認為這個人其實就是尊蠟像,沒地兒放了才會擺在這裏。這人一直往上看,到底在看什麼呢?他忽然升起了好奇心,走到門口又退了出來,學著髒老頭兒仰頭向上看,這一看,他愣了下,扭頭又看了眼身邊的髒老頭兒,轉頭又朝上看。這老頭兒一直盯著看的竟然是他家的窗戶,頓時他有些惱火了:“你一直盯著人家的窗戶看什麼意思?想偷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