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從車上下來。”霍小麥一邊對眼球說,一邊還是忍不住要向附近看,他怎麼不都相信剛才的事隻是自己的幻覺,而且自己是怎麼暈倒的不可能不知道。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一定出現過。
“我就住在車站的附近。”眼球說。
“我靠,你媽的就住附近怎麼不早點來,”霍小麥罵罵咧咧地說。
眼球靦腆的咧咧嘴,“我女朋友來了,所以就晚來了點。”
兩個人砍了幾句,眼球就主動把話題轉到了關於蔡小琴的話題上。他說有些東西要給霍小麥看,不方便帶出來要求霍小麥和自己回家看。霍小麥有些猶豫要不要跟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的回去,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實在太離奇了,萬一這個眼球也是個妖怪怎麼辦,眼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本子遞了出去。霍小麥接過小本目光在小本子上和眼球笑嘻嘻的臉上走了兩個來回,伸手把小本子還給了眼球,看著眼球收好他的那本學生證。
眼球笑眯眯地說:“鑒定完畢可以走了嗎?”
霍小麥點點頭,臉上帶著些狐疑的表情,跟在眼球的後麵往車站後麵走。“看不出來你還是名牌大學的學生。”
眼球笑哈哈地走在前麵說:“那你以為我是幹什麼?”
霍小麥兩隻手插在褲兜裏,撇著嘴看著走在前麵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的眼球說:“我以為你是撿破爛的。”
“你真有眼光,我還真是撿破爛的。”眼球笑哈哈的仰起頭,臉上的鏡片在太陽光下閃著光,他的嘴角帶著笑,比起陽光一點也不遜色。原來眼球真的是撿破爛的,但也真的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他從小生長在大山裏,生活的村子在大山的深處,非常偏僻,上下山都很不方便,要徒步穿過樹林才能走到山下,不熟悉路的人經常會在樹林裏迷路。兩年前他從鎮裏的高中考上了這裏的大學,為了籌足學費偷偷的幹起了收破爛,就連他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各項成績都很優秀,在學校裏受歡迎的學生會長是個靠收破爛活命的人,你猜他們知道了會怎麼想?”眼球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十分不屑的表情,“那些生出來就裹著大把金錢的家夥,他們怎麼可以知道我們這些一生出來就要為活下去拚命的人的心情。”
走在前麵的眼球突然停了下來,沒有注意到的霍小麥額頭正好撞到眼球的背脊上,不是很疼,他的額頭還是有點紅了。眼球轉過身臉上帶著笑說,“對不起剛才我有點激動了。”
霍小麥看著周圍說:“沒事,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多少也能體會你的心情,不過這個世界好人還是很多的。”眼球這種心態根本就是在嫉妒,是仇富。現在他們站在一個舊樓房的樓門口,這種樓房已經有年頭了,沒有樓宇門,陰森森的張著嘴。他打了個冷戰,問,“你就住在這裏?”樓梯旁邊放著一輛用鏈子鎖鎖著的自行車,看起來挺久沒人騎過了,上麵已經有些生鏽了。
“再也找不到比這裏更便宜的了。”眼球很自然的說著,轉身往陰暗的樓道裏走上去,“上來吧,髒不了你的鞋。”
霍小麥低頭看了眼自己雪白的鞋子,眼皮和嘴角往上挑了一下,跟在眼球的後麵往樓裏走。他們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著,樓道的牆上亂七八糟的畫著一些看不懂的塗鴉。經過二樓和三樓的時候,他注意到樓裏住戶的鐵門上都拴著大鎖,上麵還積著灰塵。他想起剛才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人,現在想想這裏好像根本就沒有人住的樣子。“這裏的住戶白天都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