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許睿翰就體會什麼叫沒有平白無故的好,讓他深深記住這個教訓的人就是他的親弟弟許睿澤,那時許睿澤天天跟著他屁股後麵,一臉崇拜的“哥哥”“哥哥”的叫著,叫得他心軟,親近弟弟的代價卻是他再也無法站起來,而直接的後果就是,他失去了家庭繼承人頭銜,而之前跟著他後麵轉的弟弟取而代之,弟弟不再叫他“哥哥”,換成了“傻子”。

許睿翰起初並沒有想到弟弟是故意害他的,在一次不小心的活動時,聽到那個帶著洋洋得意的嘲笑的炫耀的說著他傻的聲音,講著他的計劃,許睿翰恨自己當初瞎了眼,會覺得這麼個東西可愛,他想報複,隻是沒有了資本,許家隻會給他不錯的生活,卻不會給他更多的關注。

許睿翰恨嗎?他恨,恨自己,恨許睿澤,恨許家。在後來清楚許睿澤是故意傷人之後,許家選擇的是沉默的將事掩蓋,沒有對許睿澤做任何的處置,原因是許家需要一個繼承人。許睿冷眼的看著許家二十年的變遷,看著父親找他談希望他能為許家做點事,因為他已經是個殘廢,卻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利用價值,將他嫁給個男人,許睿翰覺得這是他活了三十幾年最大的笑話,而聲稱娶他這個笑話的人,讓許睿翰更覺得惡心。那是許睿澤的好兄弟,有名的能“玩”死人的花花公子。許睿翰在結婚之前選擇了自殺,一個殘廢的人,沒有人會給予更多的關注,連防著他自殺的人都沒有,許睿翰知道世上最無能的就是自殺,可是有時最需要勇氣的,不也是自殺嗎!

不是誰都能鼓起勇氣做出自殘至死的事,不是誰都能忍受痛到死卻扔是不停的撞擊。許睿翰是撞桌角死的,死之前,許睿翰覺得自己解脫了,他卻沒想到還能再次睜開眼睛……

“涵涵,醒醒。”一個溫柔的女聲輕聲的喚著,“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許睿翰迷迷糊糊的聽著耳邊有人呼喚,心裏驚訝難道他沒死,難道他鼓起的勇氣就這麼的失敗了,他連續的撞桌角,就這麼的白折騰了?許睿翰非常的懊惱,卻沒細想,他的家人跟他講話的時候從來沒有用過溫柔的語調,當然他現在神智也不是很清楚,哪裏會去細想。

聲音不停的在許睿翰的耳邊想起,讓許睿翰非常的煩躁,他不想醒,不想睜開眼睛,不想看到那些讓他惡心的許家人的臉龐。為什麼上天連他死的權力都有剝奪,許睿翰在不死心的呼喚聲裏,還是睜開了眼睛,他倒想看看是誰阻止他死去。

眼睛不是許睿翰想睜開就能睜開的,眨了幾次,許睿翰才將眼睛睜起,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關心的臉,隻是這張臉許睿翰可以肯定他是不認識的。為什麼會有不認識的人在他的房間裏?家裏新請的護工?專門看著他的?為防他再次自殺?這個護工可真……

“涵涵,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許睿翰“討厭”兩字還沒想出來,就被人抱在懷裏,嘴裏還著的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涵涵是誰?為什麼抱著他懷抱那麼溫暖?許睿翰從小就沒有被父母這樣抱過,也不是當初他出事的時候,似乎有人也這樣抱過他,隻是後來被醫生肯定再也不能站起來後,溫暖的懷抱就再也沒出現過,而父母對他的關注一下子就消失了。當時他還懷有幻想的,現在想想,自己這一輩子挺可悲的,生長大家庭裏也不見得有多幸福。

“涵涵?”女人沒有等到應答的聲音,十分焦急,今天她下班到醫院看兒子,就見兒子摔在病房裏,頭上還有血漬,把她嚇壞了。叫來護士,護士給擦去血漬後,又帶著兒子做了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醫生說兒子並沒有傷到頭,可是為什麼兒子一直不醒。

“你?”是誰兩個字許睿翰沒說出口,他覺得哪裏不太對,眼睛掃向四周,他能肯定這裏是醫院,雖然他到醫院的次數屈指可數,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他為什麼會在醫院?許家的人怎麼可能會把他送到醫院?

“涵涵,你別嚇媽媽,誰欺負你了,誰把你推倒在地上,你頭上怎麼蹭到血的?”女人一連串的話讓許睿翰措手不及,媽媽?他的媽媽怎麼可能會這麼溫柔的跟他講話,而且,他可以肯定他不認識眼前的陌生的女人。

“你是誰?”這次許睿翰沒有再猶豫,他隱隱的覺得哪裏不對勁,要麼是他病了,要麼是這個女人病了,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愣充是他媽媽,一個跟他差不多,或許還比他小幾歲的媽媽?她說出去誰信,許家人又在搞什麼?給他找個小媽?

“涵涵,你別嚇媽媽,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麼不認得我了。”女人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抱起兒子就往出跑。被女人抱起的許睿翰瞪大眼睛,他居然被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輕鬆的抱起來,還能這麼利索的往外跑,此時,許睿翰才覺得哪裏很詭異,不知是他變小了,還是抱著他的女人是個巨人,總之這人比他高大,相比較一下,許睿翰隻能承認自己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