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張小山叫嚷著衝進來，破廟裏的人被他唬了一跳，就連那幾個圍著李青玉打轉的流民也忘了繼續，紛紛圍了過來。
“大呼小叫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女孩兒張大山踢踏著走進來：“有官兵來了。”
廟裏的流民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在破廟裏的一席之地。
張小山帶著妹妹蹲在李青玉身旁，不住打量著她髒兮兮的臉頰，摸著下巴，喃喃琢磨著：“醜成這樣還能招蜂引蝶，總覺得哪塊不太對呀……唔，到底是哪裏呢？”
不過，自從她掩蓋真實容貌後，再麵對她時，他不再局促，反而坦然放開許多。
他苦思冥想著，李青玉抬眼掃了他一眼，眼神淡淡地將目光定在地上的幹草上。
“哎呀！”張小山一拍腿，“我總算知道哪兒不對。”
他指著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
“哥哥！”
女孩兒連忙捂住他的嘴，小聲道：“我總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你躺著會更好。”
她後麵這一句顯然是說給李青玉聽的。
李青玉一怔，隨即依言躺了下來。
現在形勢未明，自己的身份成謎，靜觀其變是最好的選擇。
她這個病患，還是繼續躺著為好。
很快，果然有一隊官兵闖進廟來。
“起來！起來！都起來……”
一陣嘈雜，破廟裏假寐的人紛紛睜開眼站了起來。
有膽大之人點頭哈腰問：“幾位官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為首的官兵斜睨了那人一眼，皮笑肉不笑：“怎麼？你希望出什麼事？”
那人膽戰心驚，連連擺手：“不敢不敢，官爺恕罪，小人是一時口誤……”
“行了！一邊站好，莫要妨礙我等公務！”
那領頭官兵不耐煩打斷，隨手向後一招：“去，讓他們都列好隊！”
身後那幾名官兵隨即分開來，喝罵著將廟裏的流民趕到一處。
“頭，有幾個臥病不起的病秧子怎麼辦？”
那領頭之人怒喝：“他奶奶的，午時未用飯嗎？他起不來，你還架不起他來？！”
“還不快動手！日頭都偏西了，城郊還有好幾處等著哥們幾個去搜查呢！”
李青玉再無法躺著裝病，在張小山兄妹倆的攙扶下，跟在人流之中。
那領頭之人的話中已然透露出不少信息。
這隊官兵是在搜查“某人”行蹤，至於是搜查何人，他們不得而知。
在他有意的透露目的之下，破廟裏眾人噤若寒蟬，不約而同地選擇順從乖覺，規規矩矩的站成隊。
而後一名官兵取出一本冊子，開始一個一個地登記盤查。
很快就輪到李青玉及張小山兄妹倆。
“叫什麼名字？準備去往何處？從何處來，又因何而來？所有一切都要交代清楚，莫要有絲毫的隱瞞，否則後果自負！”
麵對官兵的盤查，張小山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很順利地就回完話過了關。
但他顯然忘記了李青玉的存在，竟沒有替她做一番掩飾。
那問話的官兵打量著幾人，不由懷疑地問李青玉：“你是誰？和這兄妹倆是何關係？”
張小山不由懊惱，張嘴就要說話，不防被女孩兒扯了扯衣袖，隨即閉上嘴。
“張三娘，都是同一村子的……”李青玉氣息紊亂，話未說完捂著嘴咳嗽起來。
官兵嫌惡地避開，又瞅她一副病怏怏的無精打采模樣，追問道：“既是同村，為何口音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