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1 / 3)

像是全力噴湧的水龍頭一樣, 血『液』從紅發上條的身上止不住地湧出。

紅發上條還在嘶吼, 但不是因為受傷。

他是個依賴暴力走到現在的人, 身上沾有血『液』對他來說太過於尋常,但這些血『液』卻極少出自於他的身上。

因為太過罕見,所以他花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他被認識的同伴刺傷了。

他們無意識地拿起磚塊或是鐵拐瞄準著他的頭部、肩膀、腹部、大腿、膝蓋。

紅發上條沒有閃躲, 隻有在足以殺人的電弧朝著他襲來時,他才舉起右手擋住了攻擊。

不是為了讓自己免於災難, 而是為了讓無可奈何拔刀相向的朋友們不會受傷。

心髒跳得很快, 全身都在發疼,視野也有些模糊,同時也已經分不清身上有多少傷了。

想要阻止事態繼續惡化, 隻要一揮手,將同伴擊倒在地就夠了。雖然心裏明白, 但忍不住動手時卻會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

鬆井總會把家鄉的水果分給大家吃,津田的信息總是來得很快,時不時就會告訴他們八卦的消息, 荒井總是愛惡作劇,就算被自己揍了幾頓還沒學乖……還有日野, 那家夥的父母病倒時, 是大家默不作聲得籌錢偷偷打進了他的賬戶。

雖然都是因為種種原因走錯路的同伴, 但內心卻還留著他們的溫柔。

若隻是一群陌生人,他或許還能狠下心來朝著他們臉上砸一拳,但知道了對方是怎樣的人, 曾和自己度過怎樣的時光時,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揮下手。

憑什麼因為自己這樣的人他們就得受傷呢?

真是糟透了。

他們遇到的是自己,真是糟透了。

紅發上條無法撐住眼皮,意識也飛走了一瞬。

等他在再次睜眼時,他的身上所沾染的早已不隻是自己的血。

回頭一望,包括禦阪美琴在內的熟人全數倒在地上,最嚴重的傷者身上還『插』著一根鋼棍。

如果有人看到這種傷勢,恐怕會當這個人是得罪了什麼仇人,可那隻是在他失去意識時犯下的過錯。

“都是你的錯,死柄木吊。”

紅發上條將所有過錯都歸罪於讓學園都市燃起大火的犯罪者,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錯,但如果此時不把錯誤歸到別人身上,他恐怕會無法保持自我。

他劃開煙塵,邁開腳步,以可怕的速度接近死柄木吊,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死柄木吊根本沒有避開的時間,光是從受到突襲的事實中反應過來都有些為時過晚。

如果是那個善良的上條當麻,他或許還有辦法周旋幾圈,但眼前的上條當麻是個惡人,他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吧。

死柄木吊下意識地蹲下身子避開了上條以右手揮來的第一擊,接著用左手擋住朝著腹部的一拳。但不堪重負的手腕隨即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指骨間的疼痛隨著神經爬遍了全身。那種超越人類極限的拳頭,隻要不加防禦挨上一拳就足以失去意識,甚至讓骨頭都就此粉碎。

一擊也不能被打中,而且必須在這種極限的險境中,找到反擊的機會!

做出這樣判斷的死柄木吊馬上同樣伸出右手,朝著他的麵部襲去。

由於他們所持有的能力和身體素質,兩人接觸的一瞬間就會分出勝負。

死柄木吊的手幾乎要蓋住上條當麻的全部視野,勝利在即,眼前就能將眼前的人捏個粉碎。

可是,可紅發上條隻是微微向後一仰頭,扭過身子,用全力朝他的胸脯踹去。

死柄木吊在地上不知打了幾個滾,當他恢複意識時,他已經躺在布滿灰燼的地麵,傳遍全身的疼痛感讓他幾乎無法動彈。

而知曉他能力的紅發上條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在他麵前蹲下,當著他的麵折斷了他的右手指頭。

這下,他的能力就算是被封死了。

死柄木吊不怒反笑,他輸在了經驗的差距上,但是——

紅發上條此刻的眼神就像是一個萬念俱灰的死人,一具行屍走肉。

“真是……瘋狂的家夥啊,就算是我們……也不會輕易對同伴下這種重手,而且,你好像把這一切都歸罪於我,可致使這一切的,難道不是你的無能?”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如果我不阻止你,你也會在這之後讓無用的棋子走到火坑裏去吧。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才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