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無意識地縮在寧淵的懷裏,噩夢漸漸遠離,漸漸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待到再度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摸了摸身邊的床鋪,空蕩蕩的,寧淵不在,蘇小小的心裏沒來由的閃過一絲失落,他懊惱地抿了抿唇,不耐地翻身坐起,卻看到了桌上的早點。
披了衣服下床,旁邊已經打好了洗漱用的水,蘇小小探手進去,水還是溫熱的,嘴角微微翹了翹,洗了臉漱了口,這才慢悠悠地做到桌子旁邊,大瓦罐裏裝的是雞絲蘑菇粥,跟昨兒的一樣,蘇小小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寧淵做的,除此以外,還有些素雅的點心,都瞧不見葷腥,這讓偏好肉食的人心裏頭有些不滿。
剛吃到一半,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寧淵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在看到桌邊坐著的人時,不由溫柔地笑了,快步走過來:“醒了?”
蘇小小嗯了一聲,繼續吃粥。寧淵掃了眼桌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點心,心知是不合胃口,隻得輕聲解釋:“你且先忍一忍,等會兒就要為你驅除蠱毒,前輩說吃些素食比較好。”
“這雞難道不是肉?”蘇小小說著,舌尖頂著一塊兒雞肉伸出來給寧淵看。
寧淵眼眸微閃,攬著蘇小小的肩直接就親了上去,細細地吻了一遍,那可憐的雞肉絲被融化得連渣都不剩了。直到寧淵退開了些許,蘇小小才回過神來,惱怒地瞪了寧淵一眼,忿忿地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誠心地想要氣寧淵。隻不過,他那點兒小心思全放在了臉上,寧淵又哪裏看不穿?
蘇小小心裏也清楚等會兒會是一番苦熬,此刻盡量地多吃了些,想著寧淵也許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便冷著臉別扭地往他麵前的碟子裏也放了一些點心。寧淵頗有些意外,眼底的笑容愈發的寵溺起來。
兩人正吃著飯,冷情突然推門進來,正看到兩人親昵的模樣,他神色如常地走進來,做到蘇小小的對麵,隨手拿了塊點心吃起來。蘇小小頓時紅了臉,手下一個使勁兒,差點兒把寧淵掀翻了去,寧淵哭笑不得。
片刻後,蘇小小放下了筷子,隻聽冷情淡淡道:“吃飽了?跟我來。”
寧淵的神情頓時認真起來,握住了蘇小小的手輕輕拍了拍:“我陪你一起。”
蘇小小哼了一聲:“誰要你陪!爺爺我才不怕!”臉色雖不好看,卻終究沒有甩開寧淵的手。
冷情難得的沒有冷言冷語,等到兩人都站起身來,便轉身往外走,將他們帶到療傷的屋子裏,花玉楓已經等在了門外,看到他們,微微一笑:“師父都在裏麵,快進去吧,我給你們護法。”
“有勞了。”
除了花玉楓,這間小小的別院裏還安置許多其他的高手,不過都在暗處,唯有花玉楓和兩個丫鬟模樣的人坐在院子裏。
三人走進屋裏,裏麵熱氣騰騰,充斥著各種藥物的清苦香氣,幾大隻大木桶架在屋子中央,下麵的柴火燒的旺盛,水麵正冒著熱氣兒,原本寬敞的房間也顯得擁擠起來,房子的一邊牆麵上,靠著整整一排的桌子,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最後一張桌子上放著三個小爐子,爐子上正熬著藥。天山老人正在桌前擺弄,時不時挑出一些藥材,而溫開水則是站在爐子旁,親自照顧著煎藥。
此情此景,寧淵帶著蘇小小上前一步,朝著他們行了個大禮:“兩位前輩的大恩大德,寧淵沒齒不忘,今後若有差遣,隻管吩咐寧淵。”
蘇小小雖然性情驕縱,卻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眼見天山二老如此上心的為自己解除身上的蠱毒,心下也不由感激,話都讓寧淵說了,他抿了抿唇,屈膝就要跪下,才跪了一半,卻被一股力道托起,溫開水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不過舉手之勞,況且,你跟小楓兒是至交,又是小逸兒的義弟,照顧你是應該的。”
“別想太多,平心靜氣,此番定能驅除你身上的蠱毒。”天山老人語氣溫和,又遞了一顆藥丸到蘇小小的麵前:“把這個吞了。”
那頭溫開水麵前煎的藥也開了,冷情走過去,取了其中一個藥罐,倒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出來,也遞到蘇小小的麵前。
蘇小小下意識就皺起眉,這藥聞著就苦的不行,實在是喝不下去,再說他才剛吃飽飯。寧淵從懷裏取出一瓶蜂蜜,輕聲勸著:“快喝了吧,前輩辛苦幫你準備的。”蘇小小抿了抿唇,接過碗,一口氣灌了下去,苦的直皺眉,直到把那一小瓶蜂蜜含到嘴裏,這才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