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進藤家門口,光神色複雜的轉身走上早已等候的轎車。漠然的看著飛逝的街景,伸手打開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在短暫的等待後,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阿光,什麼時候到?”
“五六分鍾吧。”
“五點半,不要遲到了。”藤原正一嚴肅有慈愛的話語通過手機清晰的傳來。“是,我知道了,爺爺。”說完,光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藤原家,看著已然斷掉的電話,藤原正一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略顯疲憊的閉了閉眼睛。
遙遠的天際還殘餘一縷晚霞沒有散盡,映照著閃著反光的水泥地,幽靜的馬路上靜謐無聲,道路邊上的路燈逐漸被點亮,宛如一條條橘色的彩帶。
閉上眼睛,光靠在轎車內柔軟的座椅上,適才的談話不斷在他腦海中回放,幾日來的心理暗示,就被美津子媽媽這麼三言兩語的給擊破了。媽媽,他該說,薑還是老的辣嗎?
“光少爺,到了。”司機的聲音自車外傳來。
光睜開眼眸,整理好自己的心緒,臉上帶著溫和的淺笑,緩緩走下車。藤田管家恭敬地站在門口,微微一居禮後,淡淡開口,“光少爺,所有的東西已經準備好,請跟我來。”
“恩。”光不緊不慢的尾隨其後。
走進清竹居,光直接走到換裝室,造型師恭敬認真的鞠躬行禮,“光少爺,請坐好,今晚穿一件淡雅的和服,如何?”
“你看著辦吧。”光依言坐下,帶著半分懶散半分漠然的聲音響起,幾根黑色的發絲隨著走動不知所措的飄起。
安靜的坐在自家淡雅的大廳內,溫和疏離的看著門口溫婉清麗的少女,“幸村小姐,幸會。”
少女跟光一樣的十四歲,溫文賢淑的性格是傳統觀念裏的好妻子,藤原正一欣慰地點了點頭,很是歡喜。
一身雪白和服的幸村千奈得體地向在場所有長輩鞠躬問好,最後坐到光的對麵,溫和的開口,“你好,藤原少爺。”
光哥哥,我們又見麵了呢。
“好了好了,我們這些老頭子就退散了,你們年輕人自己出去逛逛吧。阿光啊,你可要好好陪千奈哦。”說完,藤原正一帶著少女的父母走了出去。
敏銳的察覺到爺爺的意圖,光眼眸微閃,親切地帶著少女走出家門,名為培養感情,實為興師問罪。
“你怎麼回事?忍足呢?”
“我們玩完了。”少女嘴一嘟,可憐兮兮的說道:“光哥哥,請我吃法式大餐吧,我想吃頓好的安慰下我受傷的心靈。”
光黑線,“我們穿成這樣去法國餐廳吃飯,虧你想得出來。”
“那就懷石料理,我要吃最貴的。”少女不依不饒。
光一個爆栗敲上少女的額頭,“你是來敲我竹杠的嗎?”
“對啊,要不是知道是光哥哥,我才不來呢。”
……
跪坐在榻榻米上,兩人安靜的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聊著。餐桌上鋪著精美的餐巾以及典雅大方的餐具,縷縷清幽芬芳在空氣中浮動,清雅幽靜。
見到侍者端來造型精美的清淡料理以及一盤香噴噴的章魚燒,幸村千奈頓時眼睛發亮,“啊呀,光哥哥竟然知道我喜歡吃章魚燒,嗚嗚,果然還是光哥哥對我最好了。”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啊,快吃。”光扶額。
“哦,真凶。”少女嘟嘴。
……
晚餐過後,天色已晚。
“光哥哥,送我回家吧。”少女眼淚汪汪的拉著光的衣角,“我一個人回去多可憐啊,而且光哥哥也不好向藤原老頭交代吧。”
“神奈川來回兩個小時,千奈,你好意思嗎?”額角的青筋抱起,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少女。
“額……”幸村千奈有些心虛。
“打個電話問下你父母。” 光其實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哦。”少女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結果,他爸爸媽媽還在本家等她一起回去,“爸爸媽媽還在本家等我們。”
“那我們走吧。”光拉起千奈的手,快步走向轎車,想要早點擺脫這個麻煩。可惜,偏偏現實總會不分場合的跟你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於是,光剛剛走出店門,就遇到了收保護費的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