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
握在手中卻流失於指縫
又落空——陳奕迅《紅玫瑰》
林蕭哼著這首《紅玫瑰》整理著一年以來登山節目的素材和成片。
人往往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拚命爭取,爭取到的毫不珍惜,失去了痛哭懷念,回不來的悲情感傷。每個人都說重在過程,享受過程的又有幾個?或者說過程中享受的哪有那麼多的甜蜜,隻有些患得患失或者急功近利。
“在忙嗎?”一張流氓兔的表情包通過微信傳了過來。
楊亦銘很喜歡用表情包,不管林蕭發過去什麼話,各式各樣的表情包都會在2分鍾內回複。因此林蕭也從網上搜索了好多,越看也覺得越有意思,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有天,林蕭翻看到熊本熊的一係列表情包時候,感覺跟楊亦銘特別搭調,索性存了十幾張。各種各樣的搞笑旁白配上表情很是搞怪。
“我要去搬磚!”林蕭搜索著這張發了過去。一會要去審片了。這話還沒來得及說隻聽見……
“林蕭,審片子了。”同事陳鈺涵拿著填好的播出單匆匆走向編輯室。
“好來,我馬上。”林蕭拿起本子緊隨其後。手機就放在桌子上。這個行業真忙起來的時候,的確也是失聯狀態。有些時候突然就派人出省、有時候突發事件,拔腿就要走。習慣就好,這是平常。
傳統媒體的工作,林蕭感覺自己來的這幾年已經經曆了變革,可能也因為地方台,很多設備和硬件總是要慢於各大衛視電視台的。
林蕭記得剛來時候還是使用錄播帶,拍攝完回來按照1:1的比例原速度上載剪輯電腦設備,交節目也是如此,自己審,領導審,然後下載到錄播帶上,交給總編室再審一遍,再上載編單播出,複雜而費時間。
從14年還是15年開始,攝像機淘汰了舊的一批,患上了新的,錄製設備從錄播帶也變成了內存32G或者64G的內存卡,標清模式下可以錄製130多分鍾。後期剪輯設備也全部更新了電腦,使用軟件也從頭學習了一遍,稍有不同。
而林蕭負責的登山節目也購置了小的隨身攜帶的小設備,雖然小卻也是高清拍攝,方便容易導出。當然每個設備重量是不同的,小設備畢竟輕巧但色彩和分辨率真正到電視上還是有差距的,而標準的大攝像機林蕭剛來的時候稱過,有14斤那麼重,扛在肩上那簡直就是泰山壓頂。
而即將要審的這期節目也有一定意義,隨著冬季越來越冷,春季開始的登山節目準備完結。畢竟冬季下雪後雪不能及時融化,登山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今天審的這期最後一期也是分外精彩的一期,上周末十幾人整整穿越了6個小時。雖然辛苦但是意義非凡,景色也是尤其美麗。
初冬的北方隻剩下鬆樹柏樹苦苦支撐著淡漠的綠色。曾經瘋草遍地的腳下隻剩下光禿禿的石塊和枯黃。空氣中的蕭瑟和冰冷隨著攀登逐漸消散,身體機能活動開後,從內而外湧動的暖意會喚醒整個軀體,感受微微出汗的通透和絲絲涼爽的雙重夾擊。
四季不同色,隻要肯攀登。冬季的山峰有些靜默,也有些傲視尋釁,好像在說那些附加的林、草、蟲、鳥都可以短時間的消失,而空留這座孤零零的山體肅穆,威嚴的俯視著前來征服的人類。
每每登山,林蕭總會想,幾百年前,幾千年前,是不是也有人在這個時間和她一樣爬著山,喘著粗氣,然後回頭再看一眼遠處越來越小的景色呢?
領導坐在編輯室內津津有味的看著片子,時不時的提出了幾點建議,陳鈺涵和林蕭附和著,兩人一挑眉雙方的對話已經隔空傳遞。
“老林今天心情不錯啊。”
“嗯,還是陳大編輯剪輯的好呀!”
他們的直屬領導名叫林宗南,林蕭剛來時候還挺驚訝,因為這個宗和爺爺的第二個字是一樣的,林蕭爺爺叫林宗田。後來打聽才知道,的確是不同地方的同姓族人。
回家吃飯給林岩鬆說的時候,林爸還一拍大腿說道:哎呀,你主任哪個村的,肯定是長輩,你可以去了叫爺爺!套套近乎。
讓林蕭翻了無數白眼。
畫麵中,隊員們沿著上下起伏的山頂,從一處水流潺潺的瀑布旁邊拾階而下,一同喊出了口號,戰勝自我,挑戰極限!
林蕭在一旁也頗為動容的說下了早就準備好的口播詞。逐勝不怯寒,冬(原為秋)山閑獨登,層巒疊嶂的山峰如生活中的挫折波瀾,望著高看著遠,但腳下有力量,胸中有堅持。一步一個腳印邁出去的才是成長,故步自封的隻能是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