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辛凝。”辛凝頷首,她沒穿上那身軍裝,也不用那麼著急回敬禮,是以禮貌回應。

“辛同誌,你好,我叫何春,隸屬S省省城軍區文工團。”何春是剛好出來采買,順便接辛凝的,隻是看著李智,猶豫道,“這位同誌是?”

互相看過證明,辛凝看著何春,搖搖頭:“不認識。”

李智憋屈極了:“辛凝!”

何春懷疑地看著李智,仿佛他做了什麼壞事似的,李智想到什麼,掏出自己的證明和介紹信,解釋:“我是應該前天到的李智,也是到省城部隊文工團的,路上耽擱了,才遲了。”

看過李智給的東西,何春道:“抱歉,李智同誌,但是,我這次是順路來接辛同誌的,車上有食堂需要的食物,李智同誌一起走的話,隻能在後麵擠擠了。”

看了眼無動於衷的辛凝,李智哪裏還有猶豫?當下點頭:“謝謝何同誌!給你們添麻煩了!”

何春笑了笑,對辛凝道:“辛凝同誌,我幫你搬東西吧,有那些需要我搬的?”

辛凝正苦惱,有人幫忙最好不過:“謝謝!”

李智看著自己手上的大包小包,本想開口要求幫忙的話塞回了肚子,轉口問:“辛凝,需不需要我幫忙?”

辛凝看了眼他手上快拿不下的東西,很懷疑李智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李智卻被辛凝那一眼看得麵紅耳赤。

何春低著頭咧嘴一笑,沒力氣裝什麼大爺?搖搖頭,三兩下輕輕鬆鬆將東西抗在肩上:“你們跟著我走吧,車子就在外麵。”

李智苦逼極了,殷勤沒獻上,落了麵子,他這副氣喘沒力氣的樣子跟何春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加之剛下火車,多少有些不修邊幅,往日的風度全被這身狼狽掩埋了。

“嘿!那不是春子嗎?他怎麼來接辛同誌了?”趙山奇怪說道,想起什麼,又道,“說起來,文工團那邊今年招了挺多新人,辛同誌說她要去文工團,難不成辛同誌是去我們那文工團的?”

秦行黑沉的眸子閃了閃,拍了趙山肩頭一把:“瞎猜什麼?趕緊回去!”

“是,頭!”趙山不敢再亂猜,跟上前麵。

隻有孫建平看了眼有點異常的秦行,心道,頭今兒不對啊,隻是不對在哪裏,摸摸下巴,孫建平沒能咂摸出來,遂隻能作罷。

秦行望了那邊辛凝纖瘦的身影,收回視線。

李智看到自己要坐的位置是哪裏後,本就有點菜色的臉,顯得更不好了。

何春就當沒看見似的,他道:“李智同誌,上車吧,耽擱了會兒,食堂等著東西用呢。”

李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著那個副駕駛座,又瞅了眼駕駛位,咬了咬牙,對辛凝道:“一路顛簸,辛凝,不舒服就跟我說。”

李智這是想做什麼?但辛凝也知道,不能讓自己與李智綁在一起!

因而辛凝冷著臉道:“李智,我們已經在長輩的同意之下,解除了婚約,自然要避嫌!免得擾了我們各自的名聲,請你自重!”

出門前,趙芬芳有特意找辛凝說了這件事,能不說解除婚約的事就不說,女孩子要愛惜名聲,尤其是辛凝本是有過婚約的,更要注意言行,辛凝知道這時代的特殊性,自然牢牢記在心上。

她很幹脆,名聲什麼的,她不看重,但她知道辛家現在不能出事,每個辛家人都要注意言行,與其再與李智牽牽扯扯,不如說開來,她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直來直去就是她的行事風格。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把何春驚得一愣一愣的,一開始,他還真的以為這兩人是因為在火車上鬧了別扭,辛凝才對李智鼻子不是鼻子的,卻不料,這兩人還有這樣一層複雜的關係!

而且辛凝竟然毫不避諱地就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何春咋舌,暗道辛凝是個膽子大的姑娘,他瞅了眼李智,這哥們臉色已經不能看了,也是,不管以前怎麼樣,你一個大男人就要有點擔當,別纏著人家姑娘,各自婚嫁不好嗎?

辛凝想了想,補上一句:“事情是怎麼樣的,李智,我不說出來,是給你留了麵子,我可不會任你說!”

“辛凝,你何必這樣對我?”李智苦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辛凝就是那個負心漢似的。

可惜,若是將何春換成一個姑娘,大概會對李智心生憐惜,但何春是男的,辛凝那般自信,半點沒有閃爍的樣子,與李智形成鮮明的對比,何春自然信了辛凝。

“咳,上車吧,李智同誌。”何春望了好幾眼地下,抬起頭,一副什麼也沒聽到的模樣。

李智一噎,見何春什麼表情也無,但那眼裏卻有幾分嘲笑,當下惱了,隻是他還端得住那點僅存的風度,頷首:“讓何同誌見笑了,我立刻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