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恨讓他無法在這個時代去生存。
他不否認,這裏有祥和,有殘酷,有榮華,可是,卻獨獨沒有讓他活下去的動力!
他恨!
他恨那些曾背叛他的人!
遙遙的大漠一望無際,酷熱,幹燥,追殺,黑白,泥沼,幽深……
所有的黑暗都在太陽光下展『露』無遺。
人『性』的罪惡,也被明晃晃的撕裂著。
程黎析拖著沉重的身體,壓在他肩頭的女人,長發混『亂』的披散開,身上多處傷口,在火辣的陽光的炙烤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但是,顯而易見的是,女人早已沒了呼吸。
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麵容,卻依舊顯的那麼的安詳。
似乎死亡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她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他像是入了魔一般,嘴唇輕輕蠕動,隱約可以看到那唇形描繪出的形狀。
“伊兒,伊兒……”
一遍一遍,嘴角幹裂的磨出了泡,可他卻恍若未覺。
“程黎析,事到如今,你還想往哪裏逃。”
“大家上,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殺了他,就能得到血巫!”
槍聲在大漠上響起。
程黎析將那具被烤的火燙的屍體擁在懷裏,緊緊的護住,子彈沒入血肉,他聲聲悶哼。
“伊兒,我好後悔。”
“我不該貪圖那些東西。”
“我不該,不該……”
再多的懺悔都是無用,懷中的人兒也都沒有辦法回答他半分。
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總是在失去後,才會明白可貴。
可是,失去了的,永遠回不來。
周遭一片嘈雜,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沙漠山,黃『色』的沙粒被印成一片一片的血紅,他殘酷的笑出了聲,“你們,永遠別想拿到血巫!”
領頭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就開始在程黎析的身上搜著什麼,天空突然刮起狂風,沙塵暴席卷而來。
男人暗罵了一聲,急忙後退,眼看著沙塵將那一對苦命鴛鴦淹沒。
黃沙漫天中,隻看到天邊掛起了一輪藍『色』的太陽……
“伊兒,若有來生,絕不負你!”
“絕不……”
……
蘇清梔看著似是陷入回憶裏的男人,苦笑了一聲。
她是唐門的繼承者,一手毒『藥』,一手暗器,叱吒傭兵界,暗裏,她更是軍隊裏的軍官,鐵血手腕!
當年,她曾與程黎析有過一麵之緣。
之後,就是她被暗殺,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
暗殺她的理由太簡單,奪權!
隻是,程黎析死亡的原因,她倒是不知道了。
當年的男人,風光霽月,似神袛下凡,可望不可即。
隻是,看到男人眼中的決絕,蘇清梔也猜到,死亡,怕不是一個很好的記憶。
“那些古籍上,可有記錄過藍『色』太陽?”
盛藏月微微斂了斂眸,再次抬眸間,又恢複了平常的那份慵懶和平淡。
“沒有。”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它再次出現。”
“盛藏月,既來之,則安之!”
“我勸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蘇清梔隻是很客觀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抬頭,外麵的陽光很好,好到有些刺眼。
寧寧拉了拉蘇清梔的衣袖,坐到了她的腿上。
蘇清梔有些茫然的看著寧寧的動作,這副模樣,似是有什麼話想說。
她微微低頭,寧寧湊到了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娘親,寧寧,寧寧想上廁所。”
蘇清梔:“……”
酒樓的後院中,寧寧紓解完後長長的呼了口氣,才是看著他娘親,說道:“娘親,你不要信他的話。”
蘇清梔蹲下身,她對於寧寧的智商一向很有信心。
“說說看。”
“第一,古籍上是有藍『色』太陽這一個說法的。”
“第二,那藍『色』的太陽,是一種傳說,對於這三個國家來說,都是極為吉利的。”
“第三,他說他見過藍『色』的太陽,那必然是不久前的,最遲不會超過十年!”
“可是,娘親,你聽到過這些百姓們討論藍『色』太陽的事嗎?”
“沒有吧!”
“所以,娘親,盛藏月一定是在騙你,唔,你不要信他。”
蘇清梔眨了眨眼,好奇的問:“可是,寧寧,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呢?”
寧寧撓了撓頭,說:“就是那段時間你一直昏『迷』的時候,我在千叔叔的藏書閣裏看到的。”
蘇清梔目光微微一滯,漸漸變的溫和,緩緩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不用擔心,你千叔叔不是已經研製出『藥』了嗎?”
“可是,娘親你並沒有吃啊!”
“娘親,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