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梔深深吸了口氣,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離北洛,你知道嗎?”
“我爹爹,死了。”
“我哥哥,死了。”
“我弟弟,生死不知!”
哪怕是離北洛來了,蘇清梔心裏的那根弦依舊是緊緊的繃著的,她不敢讓自己放鬆下來,她怕一放鬆,便會是無盡的地獄等著她。
離北洛緊緊的抱著她,說:“清兒,是我不好,我早該猜到,也早該做準備的!”
“清兒,你不要這樣,你打我罵我都好,你不要這樣憋著。”
離北洛怕了,他怕蘇清梔走不出來。
他知道這人極重感情,尤其的得而不易的親情。
五年的分離,她的心裏有愧疚,有憐惜,她比所有人都珍惜這份感情。
……
北楚國軍帳中。
蘇衍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是沒有多少。
不久後,童惟詩便是走了出來。
女人穿著一身紅『色』鎧甲,紅巾遮麵,長發束起,英姿颯爽,卻唯有那雙眼中,透著一股殺伐之氣,殺戮之氣甚重。
蘇衍有些艱難的支起身子,本就羸弱的身體根本就不用他們多做什麼,已然是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
童惟詩示意將蘇衍扶起。
他坐在椅上替人遞了杯茶,道:“蘇先生可知今日,誰來了?”
蘇衍白著唇,手腕上,腳腕上都套著厚重的鐵鐐子,而他的氣力根本無法承受,剛剛伸出手,就被那沉重的東西壓了下去。
因為震動,茶杯翻轉,滾燙的水落在蘇衍的手背上,留下片片紅痕。
“蘇先生怎麼如此不小心!”
蘇衍麵無表情的看向坐在他對麵的女人,道:“你殺了我哥哥,不就是為了『逼』我姐姐過來嗎!”
“她現在不是已經過來了嗎!”
童惟詩隻是輕輕抿了口茶,笑道:“是啊,她終於來了,我可是等了她好久。”
“在華陵她逃的快,又有離北洛撐腰,可是現在在戰場,我百萬雄兵,難道還怕他一個離北洛,一個蘇清梔嗎?”
“而你……”她猛地扣住了蘇衍的下顎,陰冷的說:“就是我最大的砝碼!”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成為你的砝碼!”蘇衍冷冷的看著童惟詩。
童惟詩卻隻是笑,揮了揮手,便有兩人上來將蘇衍架了起來。
“將他帶去三軍之前。”
蘇衍站的筆直,看也不看童惟詩一眼。
童惟詩眯了眯眼,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她討厭這張和蘇清梔有些相似的臉,總是如此的高高在上!
“讓他自己走!”
侍衛們瞬間放開了手,蘇衍身子一晃,差點站不穩,可腰卻挺的直直的,自始至終都沒有彎下去一分!
一步一步,雖然慢,步伐卻很穩。
童惟詩冷冷的眯眼,咬牙後,一手抄起一旁的茶杯,直接朝著蘇衍的膝彎處打去。
隻聽蘇衍一聲悶哼,忍著痛,依舊沒有彎下去。
“墨玦,我們要怎麼出手救人啊!”
“不急!”白玨和墨玦正藏在一旁的帳篷後,偷偷觀察著蘇衍。
白玨說:“這個童惟詩,一點沒有公主的風範,真是卑鄙,用這總方法『逼』我嫂子出來!”
隻要看到童惟詩白玨就會想起蘇晨陽的人頭。
血淋淋的。
現在要不是主要目的是救人,她也是恨不得上去把童惟詩給手撕了。
墨玦拍了拍她的肩,道:“別壞事!”
白玨不滿的嘟了嘟嘴,卻沒有反駁。
而此時,蘇衍已經被壓上了囚車。
囚車矮,他也隻能蹲在裏麵,再加上身上的枷鎖禁錮,他甚至連直起腰都做不到。
墨玦目光清冷的落在蘇衍的身上,道:“我們晚上救人!”
……
話說,將蘇未艾扔進了軍隊後,寧寧便一直想要看看她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他一直纏著宮汐,宮汐都是被氣的臉『色』發紅,誰要去看別人當軍『妓』呀!
她直接撂下一句話:“去找你穆子澈大叔,他知道的比我多。”
就在兩人身後跟著,正準備逃跑的穆子澈腳步一瞬間就踉蹌了一下,差點平地摔。
寧寧扭頭,笑嘻嘻的看著穆子澈,道:“大叔,你陪我去吧!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不好!”穆子澈想也不想。
那種場景,還是算了吧!
這要是被蘇清梔知道,他怕是隻有以死謝罪了。
“寧寧,你就乖乖的待在府衙裏,現在外麵也不安全,你出去難免會受傷。”
寧寧一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道:“穆大叔,你莫不是忘了,你都不說我的對手呢。”
穆子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一個高規格的暗衛竟然連一個五歲的小孩都打不過,他以後是真的不用出去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