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你個死丫頭。”
“唰!”一記鞭子狠狠地抽在女孩的背上。
“你個下作的小東西,誰允許你躺這兒了,老娘讓你裝死。”
一個穿著灰布麻衫的婦人,手裏揮舞著一根藤條,正罵罵咧咧的鞭打著無聲倒在地上的女孩。
張嬤嬤又在打人了,院子裏已經三三兩兩圍了一群丫鬟下人,一個個焦急而又擔憂的看著那個嬌小可憐的身影。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婆子壯著膽子,頷首在張嬤嬤身邊,哆嗦道:“張嬤嬤,這丫頭已經暈死過去了,您就歇會兒,別氣壞了身子。”
見院子裏圍觀的下人越來越多,張嬤嬤揉了揉自個兒的手腕兒,一把扔掉手裏的藤條,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死丫頭,今天就暫且饒過你。”
說完,嫌棄地扭頭就走。
夜色融融,夏蟲脆鳴,幾許繁星閃爍陪伴著冷月。
薑晴迷迷糊糊地動了一下,後背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痛,讓她不得不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她伸手去摸了摸後背疼痛的位置,立馬痛得她齜牙咧嘴。
此刻,她身下是薄薄的草垛,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薑晴試著摸索了一會兒周圍的環境,手指卻不經意觸摸到了幾根硌手的木頭和一些稻草。
這是一間柴房柴?
想來,她應該是被張嬤嬤關到柴房的吧。
她感到有些害怕,於是試圖讓自己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希望可以借此來驅散心裏的恐懼。
然而,她回想起了在她最絕望的那天,那個如天使般降臨的男孩子——秦遠。
那是一個午後,她穿著一身破碎的綠色小裙子,像個小乞丐一樣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早前頭上的兩個雙丫髻也已經變成又髒又亂的一團,微風吹過,偶爾還能聞到一股酸臭味兒,臉也是髒的隻能勉強看見兩隻眼睛,額頭腫著一個掛著血跡的大包。
她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誰,來自哪裏該去往何處,她已經在那裏日複一日的流浪了好久好久。
好餓,她孤零零地站在一個賣早餐的小攤兒邊,肚子不斷抗議性的發出“咕嚕嚕”的叫喚聲。
食物的香味傳來,讓她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小姑娘想吃包子嗎?”旁邊一個眼裏透著精光的大叔問她。
她看著蒸籠裏那一個個冒著熱氣的包子,老實地點了點頭。
那大叔明了的一笑,連忙從袖子裏摸出兩文錢給老板,再接過包子笑眯眯的遞給她,說道:“叔叔今天出門錢沒帶夠,如果你還餓的話就去我家吃飯吧?”
那時的她真真是餓極了,便想也不想,伸出雙手趕忙接過包子狼吞虎咽起來,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謝謝好心叔叔。”
隨後,大叔又找來了清水為她淨臉,再帶著她來到一家名為翠煙閣的門前。
那時,翠煙閣裏還不是很熱鬧,抬眼往裏看,隻見三三兩兩的男女正互相摟抱著,拉扯著,這樣的畫麵讓她內心本能的升起一股排斥感,於是她把頭埋的很低。
大叔牽著她正要抬腳往裏走,對麵卻剛好向他們走來了一個風情萬種的中年女子。
女子約四十出頭的年紀,穿的一身粉嫩,長得肥頭大耳,臉上腮紅重的似猴子屁股,手裏揮著一張方形絲帕,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著一股矯情的味道。
隻是不等牽著她的大叔開口,那大嬸兒就一邊打量著他們,一邊不停地在鼻間揮著手帕,嫌棄之色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