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人被子桑都得笑出聲,摸著她的膝蓋:“你這雙膝跪地哪算求婚,是上香吧。”
“你再不戴等下我就要給你上墳了。”子桑不滿地斜著眼,用食指尖轉悠著這枚戒指。
祁修人立馬把手伸過去,雙腿垂下並坐正:“饒了我吧。”
聲調有些軟軟的,讓子桑露出鄙夷的眼神,但心裏卻像被什麼戳中一樣。
誒,三十多歲了,怎麼還跟個十來歲小女生一樣。
“恩,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子桑輕咳了一下,拿起祁修人的手機點開他剛剛看的頁麵買了機票,“我說回去,就回去。”
祁修人點了頭,就那麼靜靜看著子桑。仿佛這樣就滿足了一般。
車晉夫沒有和他們一起走,說是有活幹就留在了夏威夷。
葉普蓋尼那邊已經沒了什麼氣焰,根本就沒閑工夫找祁修人的茬。子桑也奇怪祁修人怎麼會請得動bratva,這幫人不是那種靠錢就能找來的幫手,如果不是bratva的兄弟,他們的人是不會幫你的。
祁修人故作玄虛地沉默了好一陣才回答子桑:“沒了真理教對他們總歸是好的,我用一個理由換得了他們的幫助。”
子桑還是表示不信。
祁修人隻能把實話告訴子桑:他將麗芙號給了bratva的首領。也就是說,以後麗芙船主和他的人脈就成了他們的。
值得嗎?
子桑這樣問。
說實話她有點不懂祁修人怎麼下了這麼大血本做這件事,麗芙號是他的心血,是他童年的家,怎麼就為了趕走一個本來就沒占上風的葉普蓋尼,便拱手送出了呢?
“因為我已經不想做麗芙船主了。”祁修人在飛機上的時候,一邊戴耳機回避明和陳寶生討論人最高壽命的聲音一邊回答。
子桑奪走他的耳機,仍然不滿意這個答案:“那麗芙號說送就送了?”
“我的人都在,想要什麼號不行?”祁修人拿走子桑手裏的耳機重新戴好,“當麗芙號的主人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要去做做別的才好。”
戴了耳機,明和陳寶生的交談聲逐漸變得模糊,卻還是聽得到,便更加惱人。
祁修人於是出聲說了句:“反正你們都能活到死。”
恩,一時反應不過來的明和陳寶生終於安靜了。
下了飛機後,很意外地江玉衡竟然過來接機。
“姑奶奶,回來了啊?”江玉衡諂媚地接了東西,點頭貓腰地跟在兩人身後。
祁修人嫌棄地推開江玉衡的腦袋,隔開了他和子桑:“你又有什麼事?”
“我能有什麼事?我想姑奶奶了啊。”江玉衡這大瞎話都能把青天遮過去,卻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最後還補了句,“還有姑爺爺,嘿嘿。”
“這個叔叔真奇怪的。”陳寶生在後麵小聲和明嘀咕道。
明背著手撇嘴:“以後這種人,直接說惡心就好了。”
子桑被江玉衡看得渾身發毛,終於妥協:“你直說吧。”
“那你們可別嚇著啊。”江玉衡整整衣領,終於挺直了身板,“算了,還是不跟你們說了。”
子桑還是第一次遇到江玉衡敢這樣耍她的情況,抬腳就朝他腿窩踢過去:“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就把你塞井裏!”
“跟他生什麼氣。”祁修人倒是看得很開,還親昵地拍了拍江玉衡的肩膀,“玉衡大孫子隻是頑皮而已。”
江玉衡的臉就跟能冬天扔到地上的臘肉一般,還有點欲哭無淚。
還能說個啥?反正這兩位他誰都打不過。
毛遂自薦做司機的江玉衡並沒有按照祁修人說的地點把他們送回家,而是開到了祁家大宅。
站在門口迎人的是老管家和西子蘭,兩人都是不多話的,接了他們就往屋裏走。
江玉衡幹笑了兩聲推著不明所以的兩人往前走:“是接風,大家都在呢。”
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麵色雖然蒼白但還精神的祁小芩,看著角落裏彈鋼琴的紀梵。江水蓧異常膽戰心驚地坐在祁小芩對麵,見到西子蘭進來渾身就是一顫,立馬埋下頭數盤子裏的點心。東十八蹲在地上研究什麼,旁邊的葉七霧拉都拉不起來。祁扶成不在客廳,但是聽到聲音剛剛從樓上走下來,第一個看的就是祁修人。
這一屋,有精神分裂,有強迫症,有創傷後遺症,有絕症,有騙子,有傭兵,有殺手,有奸商,有已經學會拿槍的少年,有把新聞當睡前讀物的小孩。
但卻是冬日裏最溫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