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角色不給我麵子,但必須給我媽麵子,因為我媽能管我,而且她發現我很聽我媽話。
如果把她老人家哄好,不換管是鄉鎮要投資還是讚助,我媽一吭聲,我就會出力。
而且在狠角色辭職以前,她都是聽我的……是不想聽也得聽的那種。
現在她辭職了,不需要聽了,甚至意外知道我是這村的人……她不信她不另辟蹊徑讓我聽她指揮。
而且季節在這邊鄉鎮工作,她難道不想留在這裏?!
一來近水樓台先得月,曖昧著、曖昧著,她和季節就水到渠成了。
如果季節再將村支書的工作分給她,她不僅能管我們村,還能順帶管著我。
這樣以後我要找村支書開點什麼證明……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為難我了。
想想我頭皮就有點發麻。
……這女人心真像海,太深了。
盡管我這一通想法有點偏離邏輯,但我認定就這麼回事。
“要不還是你去給阿姨說,”狠角色說,“別人我能拉下臉,你媽不太好,畢竟我這段時間吃你家住你家。”
嗯?
她怎麼不提“一萬塊”錢的事情了,甚至覺得吃我家的飯嘴軟了?!
我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她就解釋說:“今天阿姨還幫我把衣服洗了,我特別不好意思。”
我掃了一眼掛在院子裏的白衣,心裏倏然有點發顫――我媽為了讓我娶一個中意的娶媳婦,真是費煞了苦心。
屋簷下的燈是老式葫蘆形,它散的橙色光芒,散光打在何小意的臉上看著就像蒙上了一層細紗,這紗掩蓋了她臉上的淩厲……
此時此景讓我又開始臆想翩翩了。
有那麼一瞬,我想再次開口跟狠角色說——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
話被壓在了舌頭下,最終心聲變成了嘴裏的歎息。
狠角色問我:“你歎什麼氣,你一向都是拽拽的模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嘚瑟。”
“那是我在掩飾我得無可奈何,你一個小姑娘懂什麼。”說完我走進屋裏,自熾光能讓我抽離“愛請深愛,不愛就……”那什麼,我記不得了。
現實能將我對何小意的非分之想抹去。
睡覺之前,我告訴我媽,病疫蔓延嚴重了,你去二姨家也不一定能進她們村,而且不要讓何小意難做,村裏的人本來就不好管……
我媽說她在想想,讓我早點去睡。
這夜我沒睡踏實,做夢都在找車貨車去江城,有很多、很多的人給我說電話號碼,但我不僅記不住還撥不出電話號碼……急死我了。
我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看看時間剛過五點,我在床上翻了幾個身後沒再睡著。
起來我打開窗戶,站在窗邊手裏拿著一根煙。
我並沒有起床一隻煙的習慣,隻是我忽然記起了“噩夢”的一些小細節……,現在心裏有點亂。
“砰——砰——”
煙剛點著,我就聽見門響,嚇得煙差點掉在了地上。
我媽不讓我在房間抽煙,準確來說她不讓我抽,說對身體不好,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隻要看見我抽煙她就能像老巫婆一樣詛咒我。
“砰——砰,富貴,富貴……”
是王姨的聲音,她很焦急,聲音裏帶著一絲絲的哭音。
“王姨怎麼了?”我說,“你別急啊,我馬上下來給你開門。”
門開後,王姨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說:“富貴,於達沒回來,昨晚被你媽叫去送曉燕後就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