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十分肯定地說:“不是”。
因為我記得我在院子裏就能看見我媽上山,下山的情景,怎麼會是遠處。
我朝記憶深處去想,但記憶就如斷了的線,隻有這頭沒有那頭。
我無法使勁去想,因為一用“力”,被王樹敲打的地方就隱隱作痛。
“別想了,”何小意突然說,“這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你這麼想要找回過去的自己,阿姨他們知道興許會有點傷感。”
雖然何小意說得對,這樣就是王禍禍說的白眼狼了。
但……
我不去想,王富貴死的真相就永遠成迷了。
這是我不允許的。
木板露在外麵,有點濕,我隻能徒手將其掰小,然後堆起,點燃。
火燒起來後,我將土豆丟進了火堆裏。
“權總,你這是要烤土豆?”
我道:“我們沒有鍋,麵條沒法吃,隻能這麼弄了。”
“會不會外麵燒焦了?”
“應該不會。”我說。
我和何小意圍坐在火堆前,周圍的氣溫隨之升高,半個小時之後,我掏出之前丟進去的土豆……
何小意目光熠熠,盯著像黑炭一樣的土豆。
哎!還是白瞎了,虧我之前還吹噓自己厲害。
“那個,我隻是記得是這樣,不知道這樣會外焦內生。”
何小意忽然一笑,“哈哈,權總,你記得,你是不是看電視上都這樣的。”
電視上的?
我記得有個誰……就像此時的我和何小意。
“哥,快點丟進去,丟進去就好了。”
“哇――”一個哭聲,隨後就是邊哭邊抱怨的聲音。
他聲音很稚嫩,年紀似乎沒超過10歲。
他哭著說:“你騙我,你不會烤紅薯,你也不會烤土豆,你就知道烤你喜歡的玉米,我要告訴我媽……哇――”
哭聲在我腦子裏連連不斷,此時不止腦殼疼,我的心似乎也喘不過氣。
呼――呼――
我張著嘴,想使勁喘氣,但口罩擋住了,我伸手抹了一把臉,想扯掉口罩,但我視乎找不到位置,手就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權總,你怎麼了?”
“權總,我怎麼了,還是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別隻瞪著眼睛,我不明白……”
我想說我沒事,隻是呼吸不暢通,幫我拽一個下口罩,但……
我發不出聲音。
“王於達――,王於達――”何小意開始叫王於達了。
她的聲音很急,著急得似乎哭了,我聽見了她吆喝說:“快來,權總,突然出事了。”
我看見王於達突然跑到我麵前,睜大著雙眼看著我,他很明白我的狀態,迅速將我口罩扯下來,然後對我說:“呼氣――”
“吸氣――”
“呼氣――”
“吸氣――”
我跟著王於達的節奏,氣息慢慢平穩了下來,此時我也察覺我的手緊緊抓著了什麼!
何小意的手。
準確的來說,是她抓住了我的手,就在我伸手想扯口罩時。――難怪我半天都沒扯掉臉上的口罩。
“他怎麼這樣了?”何小意問王於達。
然而王於達卻狠狠地盯著我,“你是不是又將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