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外某一處崖邊
蕭湳之果然遵守承諾,帶著阿初來找楊懷瑾,卻是見到了一身傷痕血汙的人。
蕭琉璃來找燕子六和楊懷瑾,把阿初的事情一告知,楊懷瑾便再也無法平靜等待。
跟蹤蕭琉璃的季武,便借此送了一封信箋,為了救人,相約此地。
季武的劍法虛實變化,身形閃展騰挪。相較之下,不會武的楊懷瑾抱著劍步步被逼退,好幾番差點被踢到崖邊,又苦苦掙紮了回來。
阿初雙眸一熱,從馬上躍下,急急奔向了楊懷瑾。“阿瑾!”
他沒有帶上一個人,此刻正狼狽的淌血,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阿初,握在手心的溫度,終於安了心。俊朗的依舊一臉桀驁說道,“本公子沒有絕世武功,也不能號令天下,可方才是我贏了。勞請六殿下遵守承諾。”
“什麼承諾?”阿初捂著楊懷瑾的傷口。
蕭湳之蹙起劍眉,麵色陰霾,眼中閃過一絲詭秘,嘴角扯起森然的弧度,低沉著說“我信箋上告訴他,隻要他一人赴約並且不死在季武劍下,我就成全你們。”
楊懷瑾示意阿初將她扶起身子,腳步不穩搖晃了下,擁著阿初道,“阿初,我帶你回去。”
忽然,一柄劍刃直直的穿過了楊懷瑾的身體,在阿初笑意淺露的麵前透了出來。
楊懷瑾方才還滿心歡喜的看著阿初,此刻隻覺身子一痛,注火似燒。低下頭看到胸前的一大片殷紅,苦笑道:“差一點,差一點就能帶你走。。。阿初。。。”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楊懷瑾眼中流出了眼淚。對不起,我要食言了,不能與你一生一世了怎麼辦?
“不!”恍悟過來的阿初哭喊得聲嘶力竭。
慢慢、慢慢,楊懷瑾的身子向後倒下去,阿初伸手拉不住人,跟著他的身子一齊倒在了地上。
“楊懷瑾?楊懷瑾?你醒醒,別嚇我啊。。。”阿初輕聲喚了幾聲,沒有回應。探他的鼻息漸漸沒了,身子過不久愈來愈冷,整個人好似睡著了般。
阿初緊緊抱著楊懷瑾的身體,坐了很久,哭了很久。直到嗓子啞了再也發不出聲來,落日餘暉下,蕭湳之靜靜看著哀傷的人影,那地上的塵土也被鮮血染紅。
最後,阿初昏了過去。她沒看見,南周的將士趕了過來,屠老狗搶回楊懷瑾上了馬離去。
蕭湳之把阿初又帶回來了府邸,這一回,真的沒有旁人打擾了。
阿初整個人被逼到了崩潰。不想說話,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越來越憔悴。兩日三日過去了,慢慢平靜下來。
蕭湳之請來了那位何伯。何伯捋著胡須說,這人活著魂丟了。就是心口堵著一口淤濁之氣,哭出聲來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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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和藥香混在一起縈繞在鼻息之間,茶壺裏有茶湯的沸響,藥碾裏有藥末翻動的沙沙聲。蕭湳之低沉醇厚的聲音抵在耳邊呢喃:“快些醒來吧,我不逼你了。”
阿初恍若未聞,他日日來,依舊如此。
“阿初,你得吃東西,也得喝藥。六哥你若想給楊懷瑾殉情,六哥也能想法子將你救回來。你若是還不肯喝的話?我隻能嘴對嘴喂給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