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格外好眠。

陸茸茸一直睡到被鬧鍾叫醒,已是早晨九點。靜躺了片刻後,哼著小曲兒下床,挑了件大紅色的T恤套上,心情好,嘴角久久不落下。

洗漱完畢,抽了袋牛奶,咬下一個小角,含在嘴裏拉開寢室門—

外麵站著黑眼圈深重的李家楨和崔彌,兩人沒精打采,恰好也正準備拉門。

陸茸茸接住牛奶,別有深意地把兩人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昨天表演賽我中途走的時候,就沒看到你們的人,看樣子是去一度春宵了啊。”

崔彌疲憊地點點頭,“是啊,我們是開房去了。”

陸茸茸睜圓了雙眼。

崔彌正在打哈欠,李家楨猛地一推,他的哈欠都卡到一半,表情萬分難受的樣子。李家楨擺擺手,“我們開房打麻將去了而已。”

“哈?”陸茸茸疑惑。

“昨天和你那前經理大胖,還有俊俏社長追出去準備叫甜甜圈一頓好看的,結果那小子飛毛腿啊,一眨眼的功夫跑得魂都沒影了,我們尋遍大街小巷都沒找到,最後走到一家火鍋店,忍不住吃了一頓,吃完以後又不想馬上回寢室,這就打了通宵的麻將。”

“這樣啊。”

李家楨說完那串話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雙目無神地走到床邊,衣服也不脫就躺下。崔彌準備如法炮製,結果卻接到一個陌生的座機電話。

接聽,頓了兩秒,崔彌把剛換下的運動鞋又穿上,“好的,我馬上就來。”

李家楨困到眼睛都睜不開,還是強撐眼皮,問他:“怎麼了?”

陸茸茸也看了過去。

崔彌搖搖頭,“一點小事,我馬上就回。”神色自然地走了出去,恰好陸茸茸也要出門,同他一起離開。

今早在學術報告廳,校領導準備接見一位俄羅斯著名的曆史學家,名叫什麼阿芙什麼拉什麼的教授,他一向沒對學習學校的事上心思,所以硬是沒能記住對方的長名字。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同時還要舉辦一場的曆史文化學院的小活動,左燁被校方拉去做主持人。昨天從嘉年華會場出來後,時間不早了,他們二人就在學校附近簡單的吃了頓燒烤就回寢室了。

今早起床的那一刹那,就開始好想好想他,想念他,那就去見他。

崔彌卻在半道上和他分開了,陸茸茸望著崔彌走向的建築,有些莫名其妙,大清早崔狗為什麼要去行政樓,那裏大多是辦公室,都是老師待的地方。

而崔彌在教導處的自動販賣機處買了瓶冰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半後,目光已經變得冷硬。昨天一晚上沒有讓李家楨有機會看手機,所以他目前什麼也不知道。

其實昨天在去參加嘉年華之前,崔彌就把黎曉騷擾李家楨的錄音交給了國內一家較為出名的扒皮團隊,昨夜這件事就已經被公之於眾並且發酵。如黎曉之流,又怎麼會咽下這口氣?

他掃了一眼教導處的門牌,抬手敲門。

……

學術報告廳的門虛掩著,陸茸茸在外麵悄悄觀望了一下,直到看見正安靜站在演講台上看稿的左燁,他抿唇一笑,溜了進去。

報告廳前三排的桌子上擺著中式的搪瓷水杯,還有寫著名字的立牌,鮮豔的塑料假花穿插其中,處處顯示著這場活動的重要性。

左燁也發現了他的到來,很是驚訝,“茸茸。”

“怎麼都沒有人啊?”陸茸茸奇怪道。

“禮儀和領導都親自去接教授了。” 左燁眸光明亮,對著走近的陸茸茸伸出手。陸茸茸看著這雙手,沒有立即握住。他心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自那次左燁在家醉酒後,兩人的關係無形之中親近了不少。

那手又搖了搖,似在問他怎麼還不牽上來。

陸茸茸這才把手搭到他的手上,後者猛地握緊,把他拉到自己身前,語氣壞痞,“握住了就不能隨意放開了。”

陸茸茸心跳得很快,卻並不回答他,眼裏滿滿都是他的影子。

左燁今天依舊穿的西裝,卻是藏藍色的。不同於昨天的成熟,今天打扮要更加中規中矩。可是卻還是一樣的好看。

“怎麼會來?”左燁的聲音好得很快,除了略微有些低沉外,基本已經恢複到了原本的狀態。

但陸茸茸還是不放心,現在親眼見到左燁大好了,一顆心才落到了實處。

他伸出空著的一隻手,點了點他的腦門,“學長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自愈能力這麼不好,生病了這麼久,害我也擔心你這麼久。”

指頭離開,光潔的腦門被他摁出了個紅點。他哎呀一聲,抬手往紅點跟前扇扇,“趕緊消,等會讓校領導看笑話可不好。”

左燁低笑出聲,“沒事,我不在意。”

陸茸茸看著他的笑容,不禁有些癡了,“學長,你一直笑得都這麼好看,可是你以前老是不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