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走了之後,穆修看了看侍衛之中幾個似乎眼神遊移的人,心裏有了個底。接下來便帶著人分配任務,將整個東宮的防禦從新安排了一下,撤掉了門口的隨侍,但凡是刺客都不可能走正門進入內室,所以重點防備在房頂、靠近主殿窗戶的附院等地。
安置的同時,穆修沒有忘記安排人將自己配好的藥給裴奕熬上,昨夜事情過於匆忙誤了一次,今日再誤了可就對裴奕的傷勢不利了。
隻是沒成想裴奕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午了,而且麵色極為陰沉,微閉著眼睛似乎忍著極大的怒氣,進入殿內之後,待抬著裴奕的座椅放下之後,裴奕便冷冷的說道,“你們都出去!”
除了穆修其他人都恭敬的退了出去,穆修略有些擔憂,走過去,問道,“出了何事?”
裴奕緊緊的握著扶手,哢的一聲將扶手抓了下來,手裏的那半塊扶手也化成了粉末。
穆修心底微歎口氣,見裴奕想站起來,便立即伸手扶住,裴奕坐到榻上之後,穆修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是關於你母妃?”
裴奕緊緊握著拳,沒有出聲。
穆修見他不接手,便將茶杯放到一邊,“你已經知道趙貴妃中的什麼毒?”
裴奕深深吸口氣才慢慢的開口道,“是蠱毒!”
穆修一愣,蠱毒?那豈不是南羅國的特殊毒藥!怎麼會出現在北炎的宮廷之中!
裴奕冷笑一聲,“你可知道這蠱毒是什麼效果?”
穆修搖頭,“傳說蠱毒極為詭異,以母蠱直接控製子蠱,輕者受其擺布,重者怕是噬心跗骨求死不能……”
“母妃是否受噬心的折磨我並不知曉,她清醒之時並不多言,隻是父皇說她幾乎終日沉睡不醒,非得姨母的血方可清醒片刻。”
穆修緊皺著眉,“這下毒之人究竟是何目的?可曾查過你姨母的身體是否含有母蠱?”
裴奕搖頭,“父皇自然是查過了,姨母的體內並沒有任何異常之物,否則父皇也不會讓她暫時替代母妃的位置了,隻是已經將近半月,沒有任何人要挾父皇什麼事情。”
“會不會是姨母的裝扮太像,所以他人誤會趙貴妃並沒有中蠱?”
裴奕苦笑一聲,“原本我也是這樣猜測,但是你師父告訴我父皇,一旦子蠱進入到人的體內,母蠱便有所感知,所以不可能是毫無察覺。而姨母的血之所以能讓母妃清醒,是因為她原本就與母妃是雙生,血氣相同,能夠暫時的緩解蠱毒。”
穆修點頭道,“師父說的是,我差點忘了這一事了,你是懷疑與南羅國這次的來使有關?”
裴奕閉了閉眼,說道,“這很難說,你可還記得,我在白府之時曾經說過一種毒?”
穆修微微側首想了一會道,“你是說有種毒藥能讓人睡上百年而容顏不變生氣猶存?”
裴奕點頭,“而母妃中的這蠱毒便是如此,這些時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甚至用姨母的血都不見得能堅持多久了,但是麵色極為紅潤,幾乎看不出任何的異樣,昏睡之時與常日睡著一無二致!”
“與裴禎有關?”穆修眯起了眼睛,“他與南羅勾結?!”
裴奕咬牙靠在座椅上,道,“他真敢做出這種事!”
穆修麵色也有些難看了,雖然南羅與北炎和睦已久,這事若真是裴禎所為,雖然算不上通敵,可顯然已是賣國了!
沉默了一會,裴奕說道,“我在白府隻不過隨便說了說,他便找出了與之相同的症狀的蠱毒,他不是想威脅父皇而是想對付我。”
穆修伸手扣在他的肩膀上,“很抱歉,裴奕,我對毒很了解,但是蠱毒我研究不深。”
裴奕搖頭,“是我大意,沒有把他當一回事。”
穆修安慰道,“還好他拿走的虎符之上有毒,隻可惜是長時間接觸性的毒,現在還不能起效。”
裴奕微微側身看著穆修,“果然賢內助!”
穆修沒有接話,早習慣了裴奕這混蛋時不時的奇怪言語。
“這件事著急不得,隻能看他裴禎如何打算,若是我們妄動,恐怕會引得他動用母蠱,怕是趙貴妃會更危險!”穆修說道。
裴奕點頭,“也隻能如此!”
“聽父皇說南羅國的來使明日便要入京了,你看我這傷勢能不能站起來?”裴奕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腿。
穆修蹲身檢查,一邊查看一邊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死心吧!”
但是檢查出的狀況卻是令他驚訝,他抬眼看了看裴奕,這家夥的恢複力簡直異於常人!
“怎樣?”裴奕問道。
穆修站起身,“不過才近一個月的功夫,你竟然……好吧,明日可以讓人做一副拐杖,你可以嚐試走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