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抬頭想了好一會兒,點點頭,說:“哦,那個呀,也成,總比閑著強。”
羅安邦嗯了一聲,瞅了眼掛在牆上的全家畫像,說:“等兩年我也要出去了。”
爺爺沒應羅安邦,隻是咳嗽了兩聲。
羅安邦說:“爺爺,我先去睡了,腦袋疼。”
爺爺淺淺的嗯了一聲,說:“再加一床被子,”頓了頓,又說道:“對了,安邦,今兒個子晴來了,看你不在就走了,子晴說叫你明兒個找她趟。”
羅安邦回道:“她不是要考女官嗎?不識字了?”
爺爺又將那油燈上的燈芯挑了挑,又擦了擦眼睛,說:“聽子晴她爺說,今年結束學業了,女官沒考上,在鎮裏邊的私塾教國術,還是珠算哩?”
羅安邦回道:“是宮闕吧,爺爺。”
爺爺點了點頭,長笑一聲,說:“可不是咋,是宮闕那玩意。”說完,趴在桌上扒拉著竹簡書。
羅安邦隨著爺爺一笑,推開西屋的門,瞅準一條直線,歪歪扭扭的走了進去。
羅子晴比羅安邦大三歲,羅門鎮唯一一個女性知識分子,聽羅安民以前說羅子晴讀的是私塾先生類的大學府,羅安邦還跟羅子晴開玩笑說她以後一準不幹私塾先生,在外麵找一個老男人當他小妾成婚生子,享受幸福了,可沒想到是羅子晴竟然真的走向了教育事業,而且還破天荒的回到羅門鎮這個破地方教書。
也許前途對羅子晴來說,是別人的前途吧。
羅安邦一頭拱在床上,扯起了呼嚕。
睡夢中,羅安邦的靈魂是安靜的,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羅安邦他現在還依稀記得自己十歲之前的習慣,那時的習慣是為了讓爺爺羅大勇的剪刀不那麼習慣。
羅安邦十歲之前的長相很俗,但羅安邦的性格絕對不俗。
因為從羅安邦出生到十歲,羅安邦隻剪過三次頭。
因為當時戰火紛飛,匪患肆虐,爺爺羅大勇是因考慮到羅安邦的安全而讓他剃成光頭。因為當時誰人都是不動和尚的。然而羅安邦卻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樣留長發。
盡管爺爺經常性的威逼羅安邦剪頭,但每次都會以羅安邦嘶吼著上演上吊,而促使爺爺他停止對羅安邦的威逼。
羅安邦第一次剪頭是兩歲,那時羅安邦的頭頂生爛瘡,不得以才叫爺爺在表麵形勢性的威逼下剪了頭。
等羅安邦治好了頭頂的爛瘡,再至羅安邦三歲的一個夏天的某一天清晨。
羅安邦爬樹掏鳥蛋,在下樹的時候,腳在樹幹上打了一個滑,從而身體下傾,由下樹動作變成降落動作。
在降落過程中,以羅安邦的頭為頂點,直接跟硬地麵來了個眼前飄星星的相遇。
因此羅安邦就開了瓢,由於要容易處理傷口,腦袋光溜溜的才能順利包紮頭部,所以羅安邦就有了第二次的剪頭。
第三次剪頭也同是羅安邦三歲那年的冬天。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羅安邦和爺爺住的木屋太過於簡陋,就算是生了爐火續在木屋裏的熱氣,也是一點兒熱氣不浪費的從四麵牆壁的,很難填補的裂縫裏漏了出去。